李嬷嬷直接将她关在外头:“洗完了再进来。”
雨大,几乎睁不开眼睛。莫说是浆洗衣裳,连浆洗衣裳的水池也看不见了。
“嬷嬷,雨大,能不能明天再洗?”杜仅言拍门。
“洗不完没晚饭,也不用睡觉了。”
“咳咳咳……”突然有阵咳嗽声。
夜幕之下,几把厚厚的油伞。
藏蓝色的公服,打头的是高公公。
陈国太监训练有素,雨水再大,也整齐划一。气势逼人。
李嬷嬷等人慌忙整理了衣裳开了门,见是高让,赶紧提着灯笼陪着笑:“大总管怎么到咱们这小地方来了。“
“皇上的衣裳洗好了吗?”高让居高临下望着李嬷嬷。
“洗好了,洗好了,这种小事怎么还劳高公公亲自跑一趟,我们该送过去的,皇上是急等着穿吗?”
“皇上的事你也要管?”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李嬷嬷赶紧福了一福。
“怎么还端着衣裳站外头,上好的衣裳淋坏了怎么办?”高让斜了斜杜仅言。
杜仅言一愣。
高让这是给自己解围来了?
李嬷嬷忙一手将杜仅言扯进房里:“这是个死心眼子的,头一天来,干活慢,别人都干好了,她还在磨蹭,下雨了让她进来,她也不进。”
杜仅言就这样被李嬷嬷扯回了房里。
高让叫人拿了皇上的衣裳,便撑伞回去了。
太极宫里,皇上歪在床头看剑。
剑影晃动,白生生的。
外头的雨越来越大了。
高让回到太极宫,几乎是湿透的,连着衣袖都在滴水。
“奴才把皇上的衣裳拿回来了。”高让将搂在怀里的衣裳拿出来搭在架子上。
这么些年,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什么时候关注过自己的衣裳什么时候洗好。
这次真反常。
本该娘们儿关心的事,皇上也突然上心起来。
“奴才见到她了。”高让擦擦脸上的水气。
“见到谁了?”小皇帝拿一块白布擦拭着剑上的雾气。
真能装。高让心想。
可也不得不顺着皇上的话说。
“奴才见到杜小主了。”
“她在干什么?”
“在洗衣裳,奴才去的时候,雨正大呢,杜小主端着盆衣裳站在院子里。后来奴才见她进屋去了。”
“然后呢?”
“然后?她进屋之后就没再出来了。”
也是。
皇上也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智障。
都进屋去了还能有什么然后。难道让高让跟进去伺候她不成。
“你还记得那天她在永福殿那个碎嘴子样吧,估计这就是报应到了,你说是不是。”皇上极力掩饰:“她去洗衣裳,朕心里才舒服了那么一点点。”
高让极力配合着皇上演戏:“皇上生气是应该的,明天奴才就把咱们太和宫的衣裳抱两盆过去。”
“狗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