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了,爹走不动了,歇会儿——”赵明玉甩掉手里的绳捆,一屁股坐到河滩的大石头上。
南山下有一条河,由东向西,流经秋水镇属地的七八个村落,白浪里村正处于中间位置。
夏日雨季涨水,河面最宽处可达二十丈,最窄处也有十几米。到了旱季,则是大大缩减,不过十分之一。
冬天河床下陷,水面结冰,岸边浅浅的露出小石头。
河滩上散落着大大小小的青岩山石,经过雨水河流的冲刷,磨去了曾经锋利的棱角,圆钝沉稳的立在山角下。
走了这近一个小时的路程,呼哧带喘的到达了山底,没嚷嚷声累,这已经到了赵明玉的极限。
赵文多也明白,带着赵明玉来上山,不能说是累赘,那也相差不远。之所以没有反对,一是单独过来被同意的可能性很小,多个人此行同意的概率增大。二是也想着借机锻炼一下这个病弱的爹,多走些路,治疗懒病有效用。
“我先上山,歇好了你再上去。”赵文多也没说不行,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斜挎上那捆绳子,抬头打量了下山势。
南山头壮尾弱,整个山形呈‘蝌蚪’状,险峻说的也是山头,尾部则较为和缓平坦。
虽说尾山易行,可也林稀物少。南山周围百米半径没有人家,不住附近,走了远道儿上个山尾,没啥大意思,也就渐渐无人问津。
冬季树叶落尽,光秃秃的枝干,少却了影阴的遮挡,小径山路倒是多了几分清晰。
远远的瞧了山头山尾中间联接的地势,选择规划好了一条凹凸形交错更明显的路径,不再迟疑,抬脚就走。
雪地里趟出一串脚印,很快就延伸出去数十米远。
赵明玉看着那灰色瘦瘦的身影,走过山角的青石,迈上雪路小径,弯弯折折,左曲右拐,一点点消失在视线里。
“……老三也不大,将才十二岁吧——”喃喃的低语。
迟来的清醒,伴着随风而来的碎雪沫,冰冰凉的落在脸上。
四周一片寂静,静的人心慌。屁股下的石头都跟着冰凉,急急站起身:“哎,老三,等等你爹我——”,往前冲出两步,自言自语道:“小不点年纪,走的倒挺快。”
同一时间,赵文多已经到了山头,绕着半山腰开始码蹄印巡路找夹子、钢丝索套。
跨过头尾交叠处,进入到山头地界,林子密度增大,地上的积雪却浅少了许多。或许是有了树枝在头上顶着,落到地上的雪减了半,经过正午的阳光照射,厚厚的树叶上,雪融出了枯塘残荷。
延着林间潮湿的小路,顺势而上。
两侧路过的树木,根部都会留意寻找,走出十几米远时,终于发现了一根索套。
浅薄的一层枯叶在上面做了伪装,里面是空空如也,一旁的残雪上也没看见任何爪印。显然,这里并没有野物经过。或者说,周围这一片没有。
一般放套都是成对往上,也是为了增大猎物踩中的概率,从小范围上形成个区域封锁。
以这个为点位,四下里又发现了两个套子,都是毫无所获。只不过朝西放的那个铁丝断掉了两股,周围凌乱的有些蹄印,应该是套着的东西,又被挣脱了。
赵文多解下了几个空套,收好放起来,拿回去给吴大奎。
既然西边发现了痕迹,那就往这个方向走走,‘溜套’就主在一个溜字,前后左右一顿寻摸。隔着不到三棵大树,一个褐黄色物体出现在视线里。
哟,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