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余走到门前,刚敲了一下,
门“吱呀”一声就从里面打开了。
“回来了多多,早就听说你回来了,哎呦,这孩子长得这个壮实,”
聋老太太花白的头发一水的梳在脑后,无一根杂乱。
看样子精神矍铄,小眼睛不大,但挺有神。
聋老太太看着许多余站在门口,去使劲拍了一下。
“回来了,老太太,今个家里杀猪,太闹腾,杀猪菜油大,没敢叫你,怕你吃了拉肚子。这不,给你切一块肉,专门挑的肥的,你自己炖了吃。”
“好,好,杀猪好,老太太我就爱吃肥的,肥的香,瘦的塞牙!”
聋老太太咧嘴一笑。
许多余说话声音不大,甚至比平常声音还要小一点,但聋老太太句句分明,丝毫没选择性漏掉。
许多余心里一笑,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这老太太这一手玩的好,对自己有力的就能听的清清楚楚,
对自己没利的直接过滤掉,
一句话:啥?你说的啥?我听不到!将自己屏蔽的挺好。
“行,老太太,你爱吃就多吃点,留着慢慢吃,我走了!”
许多余记得小时候,聋老太太掐半拉眼珠子看不他,天天说他是野孩子,跟一帮二流子混在一起,
不务正业,长大了也出息不了个好孩子,
...
送完肉,许多余回到家拿出怀表一看都八点半了,
大哥大嫂在背书,准备明天的课程。
许有才和王霞夫妻俩正拾掇着肉,旁边摆着一个大缸,
商量着那块腌成咸腊肉,哪块炼成油脂拉,弄点荤油。
剩下的就装在小缸里,放在那个闲置的屋。
闲屋平时不烧火,屋里一到冬天外面零下三十度,屋里零下二十度,除了墙不漏风,剩下四处漏风,把肉放在里面也不担心坏。
更不担心被偷,
常言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别人不说,就棒梗那惯偷就没准儿,倘若真放在外面,半夜三更也给你踅摸几块去。
许多余看着爹妈折腾肉,又看了看心不在焉的大嫂江梅。
“妈,你挑出一些好的肉,在拿半个猪头,两个猪蹄子,在弄两根排骨,明天让嫂子和大哥回趟娘家。”
“大哥,你是不好久没跟嫂子回去了,也该回去看看了。”
江梅眉眼一变,脸沉闷的表情立马神采奕奕。
“二弟,不用不用,不用那么多,我少拿点就行,”
“不用客气大嫂,咱们都是一家人,你的爹妈就是我哥的爹妈。”
王霞白愣二儿子一眼,
“小崽子,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
王霞其实也想送,但显然多多说的这些有点忒多了。
许有才蹲在一旁拽拽老婆的衣角,
小声说道:
“这个你还真做不了主,两头猪都是老二打回来的,当然他说的算,他说给谁就给谁。”
“嗯,是,给,你们都是好人,就我一个恶人行了吧!”王霞白了一眼老伴儿,手拿肉的动作却没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