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子里时,已过了午后。
红缬等人发现她不见了,正差人找着,见她回来了,放心的同时,不由也有了几分怪罪:“姑娘怎的四处乱跑,也不与奴婢们说一声,倘或出了什么事,可该怎么才好。”
顾盼本就折腾了一日,浑身疲累,只想好好歇着,偏有个人在耳旁喋喋不休的,当即便没了好心情。
“原来在这朝醉暮吟中,竟然你才是主子,我不过一个随人使唤的小丫头。一言一行,需得先经过了你的允准,才可动作。”顾盼冷笑道,红缬不想她突然便动了这样大的怒气,一时有些怔然: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顾盼抱臂挑眉,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奴婢只是担心姑娘”“知道的,是你担心。倘或不知的,还以为是底下不懂事的小丫头办砸了事,惹得红缬姑娘不快了。”顾盼环视众人一圈,道,“虽然我是嫁出去的姑娘,却也还是你们的主子。之前怎么样我不管,从现
在开始,奴婢就要有个奴婢的样子。倘若不懂规矩的,我自带她们去宋府住上几日,挨几顿军棍,自然便都懂了。”
众人皆低下头去,顾盼看了又看,见没人敢言语,暂且也就罢了,自回屋歇息。
刚滚进被子里,便看见门外悄悄的,又坐了一人。
那丫头极力藏着自己的身子不被顾盼看见,却不时探出个头来看她的状况,甚至连门也推开了些许。
顾盼翻了个身,只觉无趣。
一大家子人,虽有权有势,可防自己的儿女姐妹,如防贼一般,有什么意思。
因着困倦至极,没多会儿,顾盼便睡着了。
醒来后吃过晚饭,又去院子里顽了一会儿,便洗了澡接着睡。
第二日,将醒未醒之时,隐隐觉得有人看着自己。
勉强睁开眼一看,原来是宋长束。
懒得理他又作什么妖,顾盼翻身接着睡了个昏天黑地。
直到日过正午,才升了个懒腰,打算起了。
再不起真得饿死了。
一睁眼,宋长束的脸出现在眼前,顾盼愣了会儿,忽的大叫出声,卷起被子将自己裹好:“你怎么在这!”
“燕璋来接宸儿回家。”宋长束似乎被顾盼吓到了,张着嘴忘了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我在家里好好的,不用接,你回去吧。”顾盼缩在床角,一颗心狂跳不止。
“不,宸儿回家。”宋长束伸出手,顾盼却连忙又缩了缩:“回去,不准碰我。”
她这样大的反应,倒叫宋长束进退不得,手悬在半空中,似是僵住了。
“宸儿,燕璋知错了,跟燕璋回去好不好?”半晌,宋长束放下了手,退回床边,可怜兮兮地望着她。
“回去干什么?被你打死不成。宋长束,今日我顾顾虑不了太多了。要么,你写休书,至此两不相干,要么,我自请下堂,剃了头发做姑子去,永不相见。”顾盼说着,拍了拍床褥,以示自己的决心。
“燕璋真的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少装可怜。”顾盼看不得他这泪眼汪汪的样子,索性偏过头去,“你的话没几句可信的,反正你娶我也是为了冲喜,如今冲完了,你没好转。说明是我不中用,趁早休了我,另娶一个旺夫的,说不定你
的病就此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