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长束这才放心了些,怯怯地向宋樵戎一行礼,才敢出去。
宋长束出去之后,宋樵戎也不说话,只看着顾盼。
顾盼被他看得心中发毛,不由赔笑道:“父亲请坐。”
“不必为了讨好,做些违心的事。”
“媳妇是真心实意的,何来违心一说?”
宋樵戎坐在凳子上,含笑道:“我最讨厌别人虚与委蛇。”
顾盼心中暗骂这人不好伺候,却还是笑道:“那么父亲想要媳妇如何?”
“当是说,你想如何?”宋樵戎看了顾盼一眼,接着道:“自你入府以来,笙儿每每见到我,都要大肆宣扬一番对你的不满。前两日听燕璋说,你还要他写休书,赶你出府。当日本是令尊向圣上陈言,自家三女爱慕我儿已久,愿结百年之好。你却在大婚当日触柱寻短见,又自请下堂。”
“简单啊,我喜欢的,是那个纵横疆场,所向披靡的昭武将军,而不是现在这个连衣服都不会穿的傻子。”顾盼故作轻松,手心却紧张得出了汗。
在老子面前说儿子的不是,她绝对是在找死。
“听说,你与康王殿下关系甚笃。”宋樵戎却没就着这点继续下去,反而猝不及防的转移了话题。
“这真是误会,您儿子和他的关系才好。康王是冲着他来的。”
“燕璋多在军中,与康王殿下并没见过几面。”
“有的关系,并不需要天天黏在一起。将军,您知道一见如故这个词儿么?”
“笙儿自小被骄纵惯了,性子也有些跋扈。你能忍便忍些,若是忍不住了,大可拿出长嫂的身份好好管管她。”宋樵戎道。
顾盼表示宋老将军您这思维太跳跃了她跟不上!
其实宋樵戎正值壮年,谈不上老,之所以唤他老将军,不过是因为出了宋长束这么个少将军。宋老夫人因此也被叫得高了一个辈分。
只是儿女成龙成凤,做父母的自然高兴,便也不在乎这许多。
宋樵戎一生征战沙场,身上染的血让他有种不怒自威的威严。一般人见到了,都会心生怯意。顾盼本也如此,可宋樵戎收敛了这身杀气,平心静气的与之相谈,反而让她大胆起来。
“其实吧,我也不怎么会管人。要不宋老将军与少将军商量商量休妻的事?另娶一个贤惠大方,会管人管事儿还能够讨得长辈欢心的人多好。”顾盼试探着开口,见宋樵戎不语,得寸进尺道,“你看我这整天在家里惹老夫人不开心,你也心疼,是吧?”
“你若真想,与燕璋说便是。不必回禀于我。”
“跟他要能说得通,也不会劳烦您啊。他那牛脾气,我是说服不了的。”
“你又未犯七弃,燕璋自然不能随意休妻。”
七弃?七出?
顾盼在脑袋瓜子里搜寻着七出之条的具体内容,不孝、不孕、出墙、嫉妒、得重病、爱嚼舌根、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