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老毛病了,躺会儿就好。”
“那、那燕璋抱宸儿去床上?”
“不用,动的话更疼。你先出去,就让我这样呆会儿,一会儿就好了。”
“可是”
“不听话的话,我就不要你了。”
宋长束闻言一怔,虽还是担心,却也慢慢站起身,一步三回头的,离了屋子。
待他走后,顾盼将自己抱得更紧,压抑着的啜泣声断断续续。
却也不知是过了多久,累了,乏了,半梦半醒之间,似乎被什么人抱了起来,再轻轻地放在了床榻之上。
顾盼想看看是谁,却实在睁不开眼,便也随他了。
醒来时,却看到寸缕坐在一旁绣着花样,顾盼愣神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几点了?”
“夫人可算醒了。”寸缕连忙将东西放下,走上前来,“夫人可还觉得哪里不舒服?要奴婢去请大夫吗?”
顾盼摇摇头,看向窗外:“晚上了?”
“已是半夜了。”寸缕拿了件外裳给顾盼披着,又用热水浸了湿帕子,给顾盼捂着红肿的双眼。
“少将军现在不知道自己的力气,偶或会有失手的时候。夫人看在他本是无意的份上,别怪他了。”
顾盼觉得有些心气不顺。
她有的选择吗?
“我没生气。”
寸缕面上一喜,继而又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可否让少将军进屋了。虽是夏日,可夜里也凉得很。”
顾盼奇怪地看了寸缕一眼:“他又闹什么?”
“今儿下午起,少将军便站在院子里,遑论谁劝也不肯进屋说是夫人不许。这半日不吃不喝的,对身子也不好。”
顾盼扔开帕子,揉了揉眉心。
这大傻子一根筋真死倔。
“叫他吃了饭去睡吧,免得老夫人心气不顺又来打我。”顾盼说完,翻身又躺下了。
寸缕也没多说,只吹熄了蜡烛,悄声出了屋子。
只听院内的人交谈了几句,声音渐渐地远了,最后归于寂静。
顾盼一骨碌爬起来,掏出怀中的那张纸,在屋里搜寻了好一会儿,已齐全了十之七八,想着此地不宜久留,免得宋长束一抽风又做些什么,包袱一卷,便出了门。
轻车熟路地摸到了荒废的院子里,顾盼四处找了找,没找到绳子,却找到了一截藤蔓。
拽了拽,发现还算结实,便系在了离井不远的大树上,另一侧捆在腰间,到了井边就打算爬下去。忽听得一声暴喝,脚底一滑,直接摔了下去。
幸好藤蔓结实,可顾盼的腰也因此被狠狠一勒,差点没给勒断。
扶着腰哼了两声,却见井口多了一道人影。
这道人影出现得无声无息,吓得顾盼心脏骤停,不确定对方是否发现了自己。
可他只是站在那,不动作也不言语。顾盼心中拿不准,下意识地捂住了嘴。
半晌,那人终于走开。
顾盼刚刚松了口气,腰上的力道便消失,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下坠。下意识地惨叫出声,却没像想象中那般摔得四分五裂。缓过神来时,自己正好好地站着,身上连擦伤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