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见谅,燕璋醒来之后便不认得人了。”宋老夫人道,似乎想起了什么,眼圈有些泛红。
“宋昭武英勇过人,区区小伤对他而言,无甚影响。如今的不适,也只是暂时的,向来要不了多少时日,便可痊愈。”
“借殿下吉言。”
谢锦初又问了宋长束几句,见他别扭着不愿意回答,便看向了顾盼:“这位,便是宋昭武的夫人?”
“是,顾不对,季”顾盼想了好一会儿,才将名字想起来,“季瑶宸见过殿下。”
“夫人不必多礼。”谢锦初含笑,顾盼却不敢去看他。
她昨儿出门还真没看黄历,遇上绑匪不说,还撞见了康王。
虽不知这康王是个什么人物,可但凡能称王的,都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要是他把昨儿的事说了出去,别的也就算了,宋老夫人第一个不会放过自己。
想起那顿军棍,顾盼仍然心有余悸。
“季家的女儿,果都是温良娴淑之辈,堪当大任。便烦请夫人替楚国,好好照拂宋昭武将军。”
“是。”顾盼依旧不敢抬头。
“本王上次离京之前,曾与宋昭武说好,赠予一幅名画,不知夫人可否代为取来?”
“什么画?”
“是江游浩的一幅冬景图,夫人可知在何处?”
顾盼碰了碰宋长束,悄声问道:“你知不知道?”
宋长束一脸的茫然。
谢锦初又看向了宋老夫人,宋老夫人却也不知:“燕璋的东西,向来是自己收着的”见谢锦初面露失望之色,又道,“或许寸缕知道,她是打小伺候燕璋的。”
说罢,命人把外面候着的寸缕叫了进来。
寸缕倒是知道宋长束的字画放在何处,可在她看来,那些图的差别不大,自然也就分辨不出到底是谁画的。
谢锦初想了想,笑中含了些歉意:“说来有些无礼,本王思念那画已久,不知可否亲自去寻。”
说着,见宋老夫人有几分为难,连忙赔礼道:“是本王唐突了。等来日宋昭武痊愈,本王再来讨也不迟。”
“殿下!”宋老夫人急忙唤住可谢锦初,“宋府能有今时今日,皆因皇恩浩荡。宋府上下,无一不归圣上所有。且殿下与圣上感情深厚,便是宫闱禁地,也许殿下自有出入而无需事先通传,何况一个宋府。殿下想去哪处,便可去哪处。”
“老夫人说笑了,宋家世代战功赫赫,乃是我大楚第一将门,本王怎敢放肆。”
“宋家承蒙圣上信任,自当尽心竭力,以报圣恩,何来功劳一说。”
谢锦初也没再多言,只是看向了顾盼:“若是以前,倒也罢了,可如今,只怕有些不妥。”
顾盼喉咙里的一个“是”字还没来得及出口,便被宋老夫人狠狠瞪了回去,只好假笑道:“没有没有,殿下能驾临,宸儿求之不得。”
“那便请夫人带路了。”谢锦初的笑容更加开朗了些,顾盼在心里碎碎念,却也只能“带路”。
“夫人可还认得在下?”行至半路,谢锦初忽然开口。
顾盼一惊,旋即笑道:“当然,康王殿下的英姿,谁人不识。”
“可昨晚,夫人并没认出在下。”
康王殿下,您这话没法接!
看了看周围,幸好没什么人,也就一个寸缕跟在旁边,顾盼安心了些,笑道:“宸儿愚钝,不知道康王殿下是在说些什么。”
“可要在下好好提醒一二?在下的方巾,还在姑娘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