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陆洲虽然偶尔在家人面前抬杠,毕竟也不是专业碰瓷的。
虽然陆潇依然达不到系统所认定的学者的层级。
但陆洲依然是比较感谢老姐替自己的解惑。
于是乎对于陆潇描述的内容,陆洲还是装作一幅不甚理解的样子。
陆洲揉了揉脑袋,苦笑着对陆潇说道:“好吧,你赢了。我承认,你的专业领域用专业词汇解释起来很复杂。”
而此时陆洲的伯父也就是陆潇的老爸却是较真地说道:“真正懂一门学问是能够深入浅出的讲解其中的道理,而不是把复杂的东西说得更复杂!
小洲你不要被你姐给蒙骗了,她也就是懂个皮毛而已……”
陆洲的伯父当然有资格说陆潇只懂个皮毛而已。
这不仅仅因为他是陆潇的父亲。
而是因为陆洲的伯父是法律一线将近三十年的从业者。
而现在,陆洲伯父虽然不在法律一线工作了,但这些年也一直在为一些法律衍生的事宜而奔走着,比如说修正案完善、普法教育等。
虽然陆洲的伯父那个时代的法律工作者,很多人最开始并非纯粹的科班出身,而是半路出家从事的法律行业。
但不可否认那代人在实践中培养出来的实际能力依然是毫不逊色的。
陆洲的伯父其法律方面的业务能力就丝毫不差。
至于说学术能力,陆洲的伯父也同样不弱。
至少相比于陆潇,陆洲伯父的学术贡献明显是碾压级别的。
陆洲记得陆洲的伯父前几年就在一些比较有影响力的学术期刊过发表过一些有关于法律的文章。
虽然具体来说,这些文章所传达的观念依然是比较古典的学术思想。
但在一些乱七八糟的思路新奇诡谲的怪论盛行的时候,保守一点的思想反而是好的。
陆洲突然想到,如果真要是以系统所定义的真正的学者的标准来衡量的话,陆洲的伯父在法律方面也能说得是有一定建设性贡献的学者。
也就是说理论说,和陆洲的伯父深入交流的话,倒是也有可能触发系统的能力。
不过稍稍麻烦的地方在于,据陆洲的了解,陆洲的伯父是很少在家庭的场合聊及和工作有关的事情。
尤其是和法律有关的事情,陆洲的伯父认为这是一件严肃的事情,几乎从不在私下场合过多发表一些见解。
而且话说回来,自己没事获得一项法律有关的知识又有什么用途呢?
陆洲情愿自己一辈子都遇不到需要拿起法律武器捍卫自己权益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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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此时众人的交谈,陆潇被拆台,也没有惊慌,而是大大方方地承认道:“本来我也不是真的很懂啊,我现在刚看了一些有关的入门书,哪里算是真正懂了法律经济学,我只是算是了解了一些皮毛而已……”
紧接着陆潇埋怨道:“对了,爸,看破不说破,你怎么拆我台呢?”
陆洲的伯母说道:“讲什么呢,都是自家人,说什么拆台不拆台…”
陆潇闻言,撇了撇嘴。
陆洲的伯父倒不在意这些细节,而是对陆潇说道:“我是对事不对人,我觉得你选择在法学道路继续走下去这没什么问题。
但千万别选什么法律经济学,这个一听就不靠谱。
年轻人要沉得下去心,刚才你还对你弟说什么不要盲目追求新事物,到你这反倒自己破例追求什么法律经济学?
要我说社会法学这个研究方向就很不错,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社会法学这个研究方向天然就容易受到一些因素的制约?
你不妨把话讲得更明白一些。”
陆潇反驳道:“法律经济学又怎么能算是新事物呢?
都存在好久了吧,仅仅是因为你从事法律工作的时候很少听到聊到法律经济这方面的内容你就觉得法律经济学不大靠谱吗?”
陆洲的伯父听到了陆潇的言论,很不以为然地说道:“我可没那么狭隘,对于积极的普适性强的学科我接受能力还是很强的。
但法律经济学就是一个固有的矛盾的学科。
经济学虽然提供了评估法律规则效率的有用工具,利用成本效益分析可以用来评估特定法律规则的社会成本和效益的方法。
但你要知道不是所有的东西都完全可以从成本效益的角度去分析。
譬如说,死\\刑这是一个法律概念,难道也可以用法律经济学的角度结构其对应的意义吗?”
陆洲脑海中泛起大大的问号,呃,伯父,你这是什么奇葩的脑回路。
不过不可否认,伯父这个问题虽然比较偏激,但确实是很犀利啊。
而且这个问题也很有超前性啊。
往后几年确实有很多不同的法学派别真的很认真地讨论起来了该刑罚存废的问题。
陆潇没有被这一极端的例子所刁难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