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蘅喃喃自语,抚摸着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面庞。
“为什么不回京?为什么不就藩?”
“哈哈哈哈哈哈……”
“不回京……不就藩……”
“孟卿!我都变成了这幅鬼样子,谁还会承认我就是楚国的长公主?回京父皇都认不出我,就藩那些官员更不会认为我这一个妖怪是长公主!”她顿了顿,又疯魔道:“玉京滇地纷纷传来我的死讯,孟卿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有多绝望?我明明还活得好好的,却被人传死了!甚至还要在悬崖之下苟且偷生,眼睁睁的看着你们争夺皇位!我恨死了!恨死了!我巴不得你们全部死光!落得跟我一样的下场!”
在场之人纷纷露出惊讶的眼神。
孟卿眯了眯凤眸,说道:“恨?我们可都是你的妹妹啊,你既然不存在于人世间,我们又为何不能凭己之力夺得帝位呢?况且派出去杀你的只是孟瑶,不是我孟卿。”
她睁着眼睛说瞎话,把罪责归咎于孟瑶一人身上。
毕竟死人无法自证清白,死人也不会讲话。
她身为帝王,只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能叫满朝文武民间子弟知晓,否则世人皆会批她残暴不仁,为夺皇位不择手段。
“妹妹?那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啊!你所做之事无人知晓,可我却清清楚楚得很!我至今都记得是你身边这人来杀的我,你以为我忘了吗?就是因为你我才失去了一切,变成了今天这幅鬼样子!若不是你害我,现在坐在皇位上的怎不会是我?你既然承认还是我的妹妹,不如你就在今日就把皇位让给姐姐吧?姐姐日后定然会好好待你的!”孟蘅笑得阴森森的,像极了炼狱恶鬼。
孟卿还未说话,那群臣子便开口了。
“不可!皇上已经继位,断然没有让位的道理!”
“就是,就算长公主如今还活着,也断然没有继承皇位的可能了,皇位上坐着的不可能是一个双膝不全,面目全非的帝王!”
朝臣偏向,孟卿自然也就不担心孟蘅会怎么样了。
“听见了吗长姐,你如今双膝不全,面目全非,你是做不了皇帝的,倒不如趁现在束手就擒,朕也可以既往不咎准你在公主殿安养终生。”
“呸!束手就擒?你当我傻?我若是束手就擒落到了你手里,怕是见不到明早的太阳!现如今胜负已定,东方升起的太阳会落下,而你孟卿也终将会输,该束手就擒的人是你才对!”
齐沅抿了抿唇,脸色阴沉道:“孟卿,事到如今,我与你也算是青梅竹马,没想到你这般歹毒!不过只要你能在现在就自尽谢罪,我和孟蘅定然不会为难你的母亲。”
本是两个女人之间的对话,齐沅插嘴后就变得咄咄逼人了起来。
萧砚拨弄着紫檀佛珠,一副高深莫测的世外高人之感。
他轻启薄唇:“是吗,只怕你们没那么容易如愿以偿。”
孟卿没听明白萧砚话中的意思,难道他早有准备?
她未曾多想。
孟蘅的眼皮上有一道刀疤,丑陋无比,碎发迎风而起。
“萧砚,你可真是对我这个妹妹痴情不改啊,她都这样对你了,你还忠心一片,可真是让我佩服。”
孟蘅像是知道了些什么,这段时间她定然掌握了朝堂不少事情。
萧砚歪了歪头,站在台下的钟罄仿佛得到了暗示,当即吹了个口哨。
齐沅和孟蘅相互对视了一眼,顿感不妙。
紧接着,不远处传来军靴声,将近一百余人在短短一盏茶的时间里赶来,把整个宴席团团围住,密不透风。
“痴心?长公主说的不错,微臣的确痴心。”
几把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架在了孟蘅和齐沅的脖子上,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孟蘅见他还有准备,气得差点能从轮椅上爬起,“你!你们居然早有准备!”
“这不可能!此次行动分明神不知鬼不觉,你怎么可能会知晓!”
萧砚不置可否。
他这么做,是想看看齐沅的幕后主使,再看一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