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房门轻响三声,门外闪出两道身影。
包拯抬头一看,前面一人,大腹便便,身材臃肿,面如红枣,乃县丞范文谦。
举子出身,定远县的二把手,正八品。
另一个则风度翩翩,英俊潇洒,温文儒雅。
不是别人,正是诸多和影视中那个算无遗策,才高八斗的智囊公孙策,是包拯在任途中,机缘巧合之下遇到。
公孙策因乡试中被考官调换了试卷而名落孙山,心灰意冷之下,发誓终生不入官场,当起了一个游方的郎中,为人治病而维持生计。
说到才华和学识,公孙策不在包拯之下。
按照正常水准,不说名列三甲,至少也是进士及第。
可官场的黑暗,使得大宋朝和栋梁之才失之交臂。
公孙策本已无心仕途,但经过包拯一番开导后,又重拾信心,决意跟着包拯大干一番,做了定远县的文案主簿。
作为穿越者,包拯对公孙策有着特殊的感情,视他如手足兄弟。
“二位请进!”包拯笑着回应了一声。
两人进入房间,朝包拯拱了拱手,口呼“大人”!
两人的态度大相径庭。
公孙策很是随和自然,没有太多的矫揉造作。
反观县丞范文谦,表现得很拘束,毕恭毕敬,谦恭有礼。
这是身份地位所决定,官高一品就高人一等。
别看包拯只是个不起眼的七品知县,芝麻小官,实际在地方的权利却大得没边。
他作为定远县的“一家之主”,是别人高山仰止的存在。
“二位免礼,这里不是公堂,无需多礼,请坐下说话。”
包拯面带笑容,对官场的那一套也是信手拈来。
“谢大人!”
两人同时抱了抱拳,就包拯下首坐定。
范文谦率先开口:“大人刚刚任,舟车劳顿,理应好生修养几日。传唤下官等前来,不知有何差遣?”
“正因本县刚刚任,诸事不明,不敢稍有懈怠。请范大人前来,便是要了解一下定远县的近况。”
范文谦这个县丞已经干了六年,没有人比他更熟悉和了解定远县的情况。
“不知大人要了解哪一方面?”
范文谦现在不知道包拯的人品,究竟是忠是奸,是贤是愚,是廉是贪,是懒是勤。
别看包拯任第一天便急于询问政务,天知道是真的勤政爱民,还是做做样子。
这种事范文谦见得多了,见怪不怪。
新官任,谁不得先表率表率,烧三把火,给自己脸贴点金,表明自己是个廉明奉公的好官。
所谓天下乌鸦一般黑,在范文谦看来,包拯也好不到哪里去。
脸这么黑,心一定更黑。
无形中,范文谦已将包拯贴了一个外忠内奸的标签,嗤之以鼻。
不过,身在屋檐下,看破不说破,范文谦还不敢表现出来。
只见他恭维地一笑:“大人刚刚继任,便如此勤勉,实在让下官敬佩!”
“范大人不必给本县戴高帽。前任知县王大人离任一月有余,想必这段时间县衙已堆积了不少文案。”
“回大人,王大人虽离任一月,下官代为执掌政务,下官片刻也不敢懈怠,倒也不致荒废政务。下官这就将六房文案取来,供大人查阅。”
这无非是一句官面话,通常情况下,知县都会给县丞一个面子,不会真的查阅。
包拯却是一点都不含糊,顺坡下驴道:
“也好!本县初来乍到,正需熟悉各部情况,以免日后有所疏漏。”
闻言,范文谦脸色明显僵硬了一下,道:“下官这就去准备!”
朝包拯拱了拱手,转过身去后,脸立马浮现出一丝哂笑。
包拯心下也是一声轻哼,满脸鄙夷。
短暂的交流,他对范文谦的官品已有一个梗概和定位。
算不大奸大恶,也绝非清官贤臣,很像一根墙头草,见风便倒。
这其实也是大多官员的真实写照,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公孙先生,你看这位范大人如何?”
“知人知面不知心,单凭简单的交流,学生不敢妄下断言。是奸是恶,日后自会显露出来。”
“嗯!”包拯点了点头。
公孙策沉吟片刻:
“大人,一路走来,所见所闻,触目惊心。”
“定远县民生凋敝,百业不兴,民生疾苦,饿殍满地,百姓均面黄肌瘦,足见前几任知县没少压榨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