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里的光团黯淡无光,恰如狂风中的火苗,随时有被吹熄的风险,岌岌可危。
“小飞,琨姐的武术多以崆峒派武术为宗,以柔美为主,身、步、手法多以弧线、曲线形成,取太极阴阳鱼应对哲学思想……你要吸取各家之长,注重在运动中进行攻防,进击时动中有静,静极生动、刚柔相济......”
“凌飞!你既然到了‘蓝剑’特战队,部队就是你永远的家!你要以身许国,报效国家......你要记住咱们特战队的口号:身为战士,当铁血卫国;汉人之魂,铁血佑族!”
“小飞!”
坤沙狰狞的笑容.....琨姐血污的脸庞……他飞身扑向坤沙的身体……雄叔的肠子被瘦狼拽出……
李凌飞慢慢地有了微弱的意识。
他想摇摇头把这些恐怖的画面抹去,可是虚弱的无力感让他最终放弃了摇头的努力。他以钢铁般的坚韧意志强迫着自己睁开眼睛,扫视了一圈周边的环境。他终于在心里长出了一口气,暂时他是安全的了。
这是一间狭小破烂的茅草屋,大概不到十平方米。用石块堆砌而成的墙壁,粗糙而厚实,用野草苫盖的屋顶,显得那么单薄。
李凌飞躺在一张矮小的床,身下非常温暖柔软,应该是铺垫的野草,身盖着一条破旧的被子,还算比较整洁。在他躺着的床边,有一个矮小的桌子,油腻的桌面放着一柄无鞘长刀,点着一支动物油脂灯,微弱的灯火把屋子照得一片晕黄。在石头墙,挂着雄叔的那只粗大的铁木弓和几张不知名的动物兽皮。
看来这户人家应该是猎户了!李凌飞心里一阵感叹:天待他不薄啊!让他拽断了坤沙的喉咙,杀掉坤沙,报了父母的血海深仇,为国家除掉最大的毒枭;他穿越到这个异界,面临死局时候,雄叔为救他而死;现在他又被人从河里救了出来,从阎王殿里转了一个身又回到了阳间!
身的伤口发出一阵阵清凉之意。李凌飞发现,他满身的伤口已经被涂了药,被重新包扎了。他曲起左腿时,发现左腿也已经重新给他用两块木板做了捆绑。
雄叔给我的“飞”字尖刀呢?我的P226手枪呢?我的乌黑无刃短剑呢?
李凌飞顿时着急起来,尤其是后两件,它们不仅是两件武器,更是他对于前世的唯二记忆!
李凌飞强撑着身体,坐起来。他终于看到了,在油腻的矮桌一边,有一张不知名的动物毛皮,包裹
着他的“飞”字尖刀、P226手枪和乌黑短匕。
真是细心啊!李凌飞被这位不知名的猎人的细心而感动了。
一缕月光从狭小的窗口处照射进来。
月光,柔柔的,柔柔的,像刚刚洗涤后的琨姐柔滑的肌肤。
月光里总是夹杂着思念的味道。那些漂泊在外的旅人啊,辗转于江湖之中,承受颠沛流离的劳苦,借酒消愁,却难以割舍月光带给他们的情怀。那豪迈潇洒的苏轼也敌不过“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冈”的哀伤。林清玄也愿“温一壶月光下酒”,在朦胧中沉醉。他们珍藏月光,珍惜这撩人心绪的千古绝唱,因为只有月光能听懂他们的心声。
那么,身处异界的李凌飞第一次看到这异界的月光,不见了生死与共的最心爱的琨姐,他该是如何地感慨呢!
几点泪滴慢慢地从他的眼角落下。
已经到了晚,就是不知道是他跳河逃生的第几个晚了。
李凌飞感到嘴里干涩,想喝水。他张了张嘴,却只是发出了微弱嘶哑的毫无意义的音符。他无奈地咧咧嘴,也算是苦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