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一进入。

杨清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操作间内。

操作台，堆放着各种杂物和烂菜叶子。

切菜案板都是碎菜叶，菜刀就砍在木板。

地到处都是雪水化过后的污水，偶尔有菜叶掉落，打杂的连洗也不洗，就扔到了锅里。

锅里，正煮着又浑浊又稀，类似于粥的东西。

“这萝卜还没洗呢吧？”

杨清看到身前切菜师傅手中沾染了不少泥土的萝卜，沉声道。

“洗过了！”

切菜师傅头也不抬，把萝卜随意切了两下，就拿起了下一个萝卜。

同样泥土不少。

“洗过了这么些泥啊？”

“泥有营养。”

“那你还不如抓把土炒呢？”

杨清拿起萝卜，扔到了洗菜盆里，冷声道：“重新洗！”

“好嘞。”

切菜师傅抬起头，看到杨清穿着厂里干部中山装，撇了撇嘴，应声道。

屁股却是连动都没动，把打杂的招呼了过来，重新拿菜去洗。

“这鸡蛋壳啊，不能搁鸡蛋里头，鸡蛋是嘴吃的，这是从下边出来的，这里面有细菌，知道吧？”

“土豆，得先削了皮，你再切丝！”

“其实你这活啊，还真不用洗手，这一揉面啊，手自己就干净了，把手和手指盖里的泥洗干净了去！”

杨清一步一咬牙，脸色铁青。

而厨房的前面，就是工人用餐的地方，此刻，有早班的工人，正来餐口打饭。

“胖子，给我拿一个馒头，一个鸡蛋！”

“咋说话呢，管我叫胖哥，那啥，今儿没鸡蛋。”

“为什么呀？”

“还为啥？天冷，母鸡休班呗，给你来块酱豆腐得嘞。”

“这鸡蛋和酱豆腐能一样吗？”

“你这人，那鸡蛋就馒头干不刺啦的，你咋咽啊，酱豆腐就馒头味才好呢，得了吧你，下一个。”

“胖哥，来碗粥！”

“粥啊，来。”

“这粥里怎么有虫啊？”

“哪呢？”

“这不嘛？”

“你们家管这叫虫啊，这叫苍蝇，你那米汤变肉汤你还赚了呢。”

“你爱吃苍蝇啊？”

“我吃苍蝇啊，怎么的，苍蝇有蛋白质，人南方人专门吃苍蝇。”

“孙贼，你吃这么肥是吃苍蝇吃的啊，这肉汤你自个儿吃吧！”

“把粥的饭票交了！”

胖子脑袋探出窗口，大声喊道。

甭管粥里是不是有苍蝇，但盛到饭盒里就要交饭票。

“就这饭，能让工人吃饱吃好，吃得放心吗？”

杨清强忍着怒气，切齿道。

这些人，真是剐之有余。

“干什么的？”

胖子被吓了一大跳，拿勺子的手，差点杵到“蛋白质粥”里去，恼羞成怒敲着盆道：“不知道厨房重地，闲人免进吗？”

这机修车间厨房。

可是他师父傻柱在管着，仗着手艺高，就是车间厨房组长也不给面子。

一来二去的，狐假虎威，他也会了。

“主任！主任，您在这呢？”

还没等杨清说话，操作间就匆匆跑过来一个人，额头冒汗的自我介绍道：“我是徐东，是机修车间厨房的组长，这厨房里油烟重，请您回办公室，我到那给您汇报工作。”

“不用了。”

杨清忍无可忍，怒声道：“就在这开个现场会吧！”

“是。”

徐东面色发苦，无奈道。

有徐东组织，机修车间厨房所有人迅速聚集在一起，腾出了个空间，还专门为杨清搬了把太师椅。

杨清毫不客气坐了去，对付厨房这些人，如果不拿出架势，他们是真敢把人当馒头揉圆揉扁。

包括徐东在内，一众炊事人员都站着，又好奇又害怕看着新任的食堂主任。

“主任，机修车间厨房，总共五十一人，应到五十一人，实到五十人，请指示！”

“厨房规定，八点班，现在都八点一刻了，怎么还差一个人，无故缺席还是迟到？”

“回主任，应该是迟到了。”

“不论是缺席还是迟到，工资降一级，再有下次，下放到车间！”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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