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头,就看见陈书婷居高临下地站在楼梯上,俯视着他们。
“陈书婷吧,我们是负责办理白江波失踪案的,我是李响。”
“我是安欣。”
“我们想找你了解一下,白江波失踪的具体情况。”李响开门见山地说道。
陈书婷微微一笑,倚靠在楼梯扶手上。
“我要知道情况,还要你们干嘛呀?”
“我们的意思是说,想了解你丈夫失踪前的一些情况。”安欣耐心地解释道。
“该说的我都说了。”陈书婷踱步走下楼梯。
她突然看到摆在桌上的那摞文件袋,表情一凝。
她抬脚把地上的玩具卡车踢翻出去,随手把文件袋放在茶几抽屉里,然后抱胸倚在沙发上。
安欣一抬脚,堪堪躲过滚过来的玩具卡车。
“陈书婷你注意态度,我们现在好好跟你说话,别以为你老公干了什么我们不知道!”李响指着陈书婷喝道。
“干什么了?”
“地下赌场你不会不知道吧?就算你现在什么都不说,也保不住你那些非法收入!”李响义正严词地说道。
“啪”,一颗塑料子弹打在李响的头上。
白晓晨正拿着玩具枪指着李响。
“白晓晨,我给你脸了是吧!”
陈书婷看着李响,声色俱厉喊道。
表面上是在训斥白晓晨,实则是把压力给到两位警员。
“不好意思,孩子不懂事。”陈书婷笑着解释道。
“钱是吧,拿走。”她手一挥,根本不在乎。
“不是钱的事。”安欣摆摆手。
“我们怀疑白江波失踪和我们正在调查的嫌疑人有关系。你多给我们一些线索,我们才能更快找到你老公。”李响苦口婆心地说道。
“那是多快啊?都过去一周了,有半点消息吗?”陈书婷摊摊手,翘起二郎腿。
“这样好不好,就比方你丈夫跟谁有经济纠纷,或者有仇,你可以告诉我们。”安欣换了一种问法。
“那是男人的事情,我不知道。”陈书婷开始摆弄手上的戒指。
“但是那些砂石厂啊,什么厂的,过去都是你在做。”
“过去是过去,现在我就会带孩子了呀。”陈书婷油盐不进。
“他失踪了,你不着急吗?”安欣使出杀手锏。
“我着急啊!所以找你们呀!如果你想了解更多,可以回去看看笔录,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了。”
安欣深吸一口气,刚刚绕了半天又绕回来了。
他和李响对视一眼。
李响轻轻摇头,给了他一个眼神。
好像在说“我就说这女人不简单吧”。
“还有什么事吗?”陈书婷开始逐客。
“暂时没有了,这样吧,这是我电话,如果你还有些补充的话,可以随时打给我们。”
安欣在本子上写下自己的电话,撕下来递给陈书婷。
陈书婷并没有去接,他只好放在桌上。
走出门院后,李响歪了歪嘴巴。
“现在怎么办啊?能混到这种级别的人,不管是男女,都不简单啊。想从他们嘴里问出一点有用的东西,比我闭着眼打十环都难!”
“你注意到墙上的全家福没?这一家人的关系应该很不错,爸爸独立出来主外,妈妈抱着孩子主内,这可能是一个突破口。”安欣仔细分析道。
“我看未必!茶几上的文件袋你没看到吗?前几天你不刚拿到过一个吗?那是医院的文件袋,专门用来装司法鉴定的。”李响提醒道。
“你是说那一沓都是亲子鉴定?有没有搞错,她做这么多亲子鉴定做什么?怀疑孩子不是亲生的?”安欣觉得不可思议。
“唉,这你就不懂了,有钱人的生活咱们可想象不到。而且未必是她和儿子的亲子鉴定,也有可能是白江波的。”
“你是说白江波不是那个孩子的亲生父亲?这么一来,陈书婷就也有作案动机了。这说不通啊!她带着砂石厂嫁给白江波,把一切交给白江波打理,然后又杀死白江波。”
安欣拼命挠了挠头发,感觉绕进了死胡同。
“别想这么多,我们现在去哪儿啊?”李响打开车门,坐在主驾驶位上。
“去宾馆,我感觉她一定知道重要信息!”
......
两位警官离开后,陈书婷再次把那摞文件袋拿出来,一份一份地打开,翻看着。
每一份都是亲子鉴定的报告,是用一周前那个夜里收集到的碎头发,和儿子白晓晨的头发做的鉴定。
“根据DNA检测结果,待测父系样本无法排除待测子女样本亲生父系的可能......”
“这种生物学亲缘关系成立的可能性为99.9999%。”
每一份报告的结果都是如此。
她跑遍了勃北市所有的大小医院,所有的鉴定结果都是一样的。
那晚的那个人,确实是白江波。
样貌、体型、身体特征...
这些无疑吻合,但那确实是白江波。
匪夷所思,但事实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