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家的老祖宗汪说(同“悦”)。”韩蔚说道。
这下可真惊呆了一片,对于这个人,他们也只是偶尔从以往的前辈们说起,可都是只知其名而已,可现在他居然也在活着,而且听韩蔚的意思,还是完完整整地活着,不像别的,都只余下了元神。如果那汪说真的没有死,那双方的态势可就又要发生逆转了。
“真他娘的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汪家既然那么差劲,他老祖宗肯定也好不到哪儿去!”柳文笙愤愤地说道,他本以为这边总算有了韩蔚一个大靠山,可没高兴起来呢,对头那边也跑出来一个,这叫什么事,连个畅快的时候都没有了。
“汪说此人,唉,实不相瞒,当初他也算是我的至交好友。后来,却不知为何,他却与我愈走愈远,可就在我以为我们就要断交之时,他却带领家族随我一起来到黑水潭,到了这里之后,他一直都深居简出,没多久就传出来消息,说他因病过世。”韩蔚说起了原委。
“韩老祖,那汪家与韩家忽远忽近,当中必定有猫腻,老祖当初可曾暗中调查过?”孔昭问道。
“当初我也很疑惑,但我二人相交莫逆,当时他的夫人刚刚难产去世,他们夫妻二人鹣鲽情深,他夫人又是一尸两命,他遭此重创,以致于日渐消沉,生不如死。我一直以为他与我愈行愈远就是因为他夫人过世之事,也不愿去戳他伤心处,所以并未加以追问。后来,我们遭人算计,自顾不睱,也更没有顾上调查他。”韩蔚说起昔日好友,心中也难掩伤痛。
汪说可以说是他以前最为要好的朋友,没有之一,可二人却莫名其妙渐行渐远,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当初除好友夫人过世之外还发生了什么,可不管何种原因,至友的疏远都令他如哽在喉。
“孔昭认为,汪说必定和当初韩家遭人脱不开干系,但他又率家族一同来到这里受苦,却又让人难以捉摸。这当中必有隐情。”孔昭思索道,不知为何,孔昭总觉得韩家被人暗算,那汪说必定出力最多,可为何最后却要一同受难,这可委实难以说清。
“当中的隐情除了汪说,谁也不知。那汪瓒既已知道我元神尚在,想来汪说也已经知晓,不知道他知晓我尚在人世,会是如何做法?”韩蔚说道。
“其实,说起汪说,我不得不提他们汪家所修炼的功法。他是水木双灵根,拟水术与青木诀是他最擅长的术法。谁知道,自从他夫去世之后,他却改练起了神魂方面的术法,我知道后,就劝他不要轻易改变,谁知他一意孤行。也是从那时起,我们的交往就越来越少了。”
“今天说起予归的情况,目前在黑水潭,对神魂方面的研究,也就数汪说了,此事说不得以后会找他帮忙。”韩蔚感慨道。
众人听了,也只得点头,毕竟他们对修炼时日比起韩蔚汪说等人,都太过浅薄,对于这方面的了解,可谓少之又少。
就在韩蔚说起汪说之时,在汪家内堂后面砌的小屋子里,汪琨正在向一人禀报着什么。
“你说韩蔚的元神出现了?”那人问道。
“千真万确,这是老二亲眼所见。”
“我知晓了,你出去吧,不管有什么动静,都别进来。”
汪琨离开后,那人方露出颜面,原来是一个老者,一身灰衣,就像裹在一个枯髅身上,面容异常枯瘦,面色黑中带青,灰白的头发凌落不堪,他伸出右手,干枯的手指颤巍巍地摸索出半块玉玦,他盯着那玉玦看了半天,眼中方流出一滴眼泪,泪珠霎时滴落成灰。
散云,散云,原来你还没走,可我却坚持不下去了。那老者,便是汪说,口中呐呐低语。
那一日,汪家的人都被一种沉闷哀痛的气息所包裹,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来,小屋中那阵阵的呜咽声就像一个锤子,不停地敲打着他们的心房。
直到入夜时分,汪说才慢慢地起身,走出了屋门,走出了那道他几百年都未走出的屋门。
汪琨看到不禁大吃一惊:“老祖宗,你怎么出来了?你不是说不要让人知道你尚在人世?”
“今非昔比,你们是我的后辈,我总是要为你们挣出条生路来。”说完,就朝外面走去。
“你不必跟来!”话声落地,人已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