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病？”

“心脏有问题，这次是突发心悸晕倒了。”

师榆眸子睁大了些，短促的笑了声。

心脏有问题。

真是苍天饶过谁啊。

“妹妹……”

师榆没有应他，继续问：“他在哪？醒了吗？”

“醒了，我带你去。”

师洛带着师榆到了门口，看她要进去的时候拉住她担忧的道：“妹妹，爸他身体不好，你别再故意气他了。”

师榆用力甩开他的手，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讥诮，“师洛，你之前那么对我是觉得我是害死妈的罪魁祸首，可你知道了全部，却没见你这么对他。”

师洛：“我……”

他语塞了。

“师洛，你可真双标啊。”

师榆冷漠的剜了他一眼走进去关上了门。

师洛站在原地垂下了头，他只是看着爸年纪这么大了知道他心里也不好过才……

他……

师洛闭上眼，不再为自己找理由。

人啊，果然一出事最先想到的就是为自己开脱，逃避。

师榆和师嵘的视线对上，她自顾自的提了把椅子坐在他面前。

上次不欢而散的场面还清楚的记在脑海里，此刻他们的气氛也算不上和谐，师嵘看着她神情复杂，但却没有后悔。

“你的好好活着。”

听到师榆居然这么说，师嵘有些诧异。

他撑着床勉强坐了起来，很是虚弱的看着她，“我以为你恨不得我死。”

“嗯，是。”师榆坦然承认。

师嵘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她继续说：“但是我想妈定然是不愿意见你的，她知道你做的这些事应该再也不想见你了吧。”

师嵘面色顿时一变，有些乌黑的唇轻轻的颤抖着，梦里叶琼说的话和她的重合，他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可是就在刚刚，我又觉得，你早死也没什么。”师榆脸上挂了一抹淡淡的笑，“你这辈子没做什么好事，死了估计会下地狱，可妈不一样。”

“你哪怕是去了地下也见不到她。”

“咳！咳咳！”

师嵘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得一张脸涨红眼泪都出来了，师榆始终只是淡淡的看着。

师洛听到动静走了进来，看见这模样立刻拍着师嵘的背给他顺气。

师榆站起身，椅子在地上划拉出刺耳的声音。

“总归，她不愿再见你，你也再见不到她了。”

师嵘咳嗽得更加厉害。

师榆连一丝同情都吝啬给他，冷漠的转身。

师嵘的房里有一尊菩萨，他每天都会拜，放最新鲜的贡品，小时候她在门外听到他念叨，祈求和她妈还能有下辈子。

相信神佛，心中有所执念的人。

最戳他心窝的办法就是让他知道他所有的期盼就如那香灰一样，一捏就散，留不住。

神佛也佑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