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面,这是我最怕的,每每珠儿说给我挽面,我是宁死不屈的,委实我是个怕疼的人。光是挽面,就耗了一个时辰,珠儿除去一根细毛,我就嗷嗷的乱叫半天,手舞足蹈。
挽面后,珠儿叹息到这世上唯有为公主挽面是最难事也!扑粉,画眉,上胭脂,涂上口脂。这些平时我都是甚少去抹涂的,本按珠儿的梳头的方式,定是赶不上宴会的时辰了。
我让珠儿把我两鬓的发丝编成四股麻花然后至于脑后用那个我最喜欢的云脚珍珠卷须簪为我盘起。我告诉珠儿我今晚主要还是为贵宾弹奏琴曲,不可穿的太过华丽。
“公主,宴会就快开始了,大王说让公主作为压轴的表演最后一个出场。”门外的丫鬟进来和我说。
我让珠儿拿来易之那把断纹琴便在众丫鬟的陪同下向父王的后花园前去。满园张灯结彩,为数不多的几棵香樟书都挂满了灯笼,猜灯谜是每年元宵节必备的节目。
据说今年的灯谜都是易之准备,往年是有青藤出题,只是今年他们二位各换了位置,这样的差事就交给了易之。我本也是个极爱猜灯谜的人,易之的灯谜,我更是想要猜猜看。
父王让人传话给我,让我在后花园的门外等着传叫。我从门外望去,院中歌舞升平。今晚的人不多,就是几个大臣和大臣的家属。还有我昨夜才见到兄长,他坐于父王与母后的右侧,易之则站在兄长的一侧,他俩身后站着四位带刀侍卫,只是看那服饰,便不是我金国的护卫。
我甚是诧异,那也不是易之站的位置啊。我看看他们的对面,坐着一对年轻夫妻,男子身穿墨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系玉带。
而那位女子,身穿白色绣着淡粉色的荷花抹胸,眼神有神,眼眉之间点着一抹金调点,撩人心弦,果真是一位绝色佳人!
此时男子正把将手中去了皮的橘瓣送入那女子的口中,女子娇羞的微微一笑,真是羡煞了旁人。
这对璧人又是何人呢?正当我陷入遐想当中,院中就传来声音。是父王的声音,在这元宵佳节,寡人的爱女也愿为诸位贵宾大臣献上一曲。
一旁的柳公公便传话“有请福顺公主。”
我整整衣摆,那晚我穿着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
手抱古琴,目视前方,缓缓步入早已铺好的地毯,上前,行礼后席地而坐。从门口到院中,我便感觉到一双炽热的眼睛盯着我,是从兄长那个方位望来。
难道是易之嘛?我不敢多想,将琴摆放在矮桌之上。玉手轻挑银弦,双手在古琴上拨动着,声音宛然动听,有节奏,宛如天籁之音,过了许久,结束了这首曲子的弹奏,缓缓站起。
过了良久,大家才从刚刚的曲音中缓过声来,大家拍掌叫绝,父王满意的点点头。我把我曾在那个世界特别喜欢的一首歌,用古琴弹了出来。自己也稍加改动,变的更有韵味。
“真的没想到我金靖玄的妹妹能弹一手这么好的琴,兄长我这回可没白白回来啊。”是那位陌生的男子。
“兄长?”我望向那位自称是我兄长的男子,“你是我兄长,那昨晚的那位公子又是何人,难道是二哥?”我喃喃的自语。
“寡人的五公主啊,父王给你介绍一下远道而来的贵宾,和你兄长稍后再慢慢叙旧。”
我一脑的雾水,木讷的望向父王,父王指向他右侧的位子说“易之身边这位就是蘖国的大王子蘖生。他这趟来也是为了你和他婚事而来。过完冬你满十五岁周岁了,父王和你母后也商量着,明年的春天后,大王子就来迎娶你去蘖国。”
“蘖国的大王子,婚事,我和他的?”此时昨晚我误认为是兄长的男子,起身浅笑望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父王知道这门婚事对于你来说是太突然了些,不过自古以来王家的子孙谁不是为了国家牺牲自己婚姻,再说蘖生大王子一表人才,你嫁过去,父王和你母后是放心的,剩下的这些日子,易先生还是会留在金国,你好生和易先生学习,这次大王子来,带来不少蘖国的种子,到了春天你和易先生去南方指导那边的子民如何播种,之后大王子便会来迎娶你去蘖国。”
“易之?原来,原来这早就是预谋好的。”我没有理睬父王说的话,走到易之的面前。
“为什么骗我?原来你不是来当我先生,而是想把我培养成他心中的女人罢了,你早就知道我将来要嫁给他了是不是。”我望着易之,眼中尽是失望与嘲讽。
“公主,下官自始至终都只是你的先生罢了。”易之不在看着我的眼,低头说道。
“怎么,易之在公主身边这么久,从未提及我和公主的婚事?”一旁的蘖生冷眼看向易之。
“属下不敢多言殿下私事!”易之忙向蘖生作揖,开口解释。
“公主?”蘖生看着我像是再问我‘怎么?还想知道些什么,我都帮你问!’
我别过头,不想再多看这二人,此刻我是傻子!
“父王、母后,我累了!我先退下了!”我收藏自己情绪,淡然说道。
“易之你送送公主!”蘖生命令道。
“下官遵命,公主请!”易之低着头不看我,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