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品整理完毕,两个人离开宿舍。
江珩曜从女生宿舍楼门前的小商店里买了两杯喝的,递了一杯给顾陈年,什么也没说。顾陈年也默不作声,伸手接过。
“找个人少的地方,坐下来,有些事情我们要聊聊。”江珩曜又恢复了初见时平静冷淡的样子。
顾陈年沉默,和江珩曜并肩走着,跟随他的节奏和安排。
初时,两个人都冷着脸,各走各的。没过几分钟,江珩曜的右手在下面就牵上了顾陈年的左手,那只腕上有手链的手。
顾陈年也随他拖着,没有挣脱。只是还是不说话,继续保持沉默。
待选定了一张阴凉处的长椅坐定后,当江珩曜就那么直直地不错眼地盯着顾陈年看时,眼睛里的审视和无声的责备,让顾陈年的心里,突然就觉得非常委屈。
她的眼圈都红了,眼泪都快出来了。不,不是快要,是已经出来了。
江珩曜心里一紧,赶快掏出纸巾,抽了一张递过去。
看着面前的人,手腕上的那只链子,江珩曜的心中的坚硬和生气,有了几许裂缝。算她还有良心,还知道随身带着手链。
但江珩曜的面上却还努力保持着淡定平静,不动声色,声音也还是冷冷的。
“顾陈年,我还没哭呢,你倒是先委屈上了?”
顾陈年接过纸巾,吸了一下眼泪,继续低着头,视线看向旁边。
“顾陈年,说好了报一个学校的,哪怕相邻的也好,那面附近也有好几所。之前,我们都讨论过了的,对吧?你现在,不声不响的,自己一个人来了这里,这算什么?”
顾陈年不想说话,因为,她也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无言以对。
“顾陈年,你抬头,看着我,说话!”江珩曜大声。
顾陈年抬头,眼睛还有点湿,视线转正看向江珩曜,只是嘴巴还紧紧地抿着,没有开口。
“顾陈年,你哑巴了?你回答我,嗯?你说说,你跑这么远,一个人到这里来,这算什么?你想干什么?”
……
“顾陈年?说话!怎么,敢做不敢当啊?你倒是说说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凶什么凶,我现在就到这里来了,怎么样?我觉得这里也挺好的,挺适合我的。”顾陈年终于开口了。
因为顾陈年心中也清楚,自己实在是不占理。而且明明也有那么多想说的,却一时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对江珩曜,顾陈年本来也一直觉得非常抱歉。可一着急,索性破罐子破摔,心一横,反而直接怼回去了。
顾陈年这一开嗓,江珩曜听了她说的话,心中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他张了张嘴,又闭上了。无奈地看着面前视线胡乱躲闪的人,眼里有了笑意,之前的冰冷也不复存在。
“年年,你知道我找你找的有多辛苦吗?你就这么不想见我?”江珩曜声音柔和了,软的不行,还有很多似乎无处诉说只能默默忍耐的委屈。
“你干嘛找我啊?你不要找我就好了!”顾陈年看了一眼江珩曜,又低下头,轻声说。
“顾陈年,你觉得可能吗?我不知道你可不可以,现在看来,你可能还真的可以,呵,”江珩曜笑了一声,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但我做不到。年年,我做不到!不找你,不见你,就好像我们曾经那么好、在一起那么开心的日子都是假的,像做了场梦一样。我做不到!”
“这才过去一个假期而已,不到两个月,怎么就能变了呢?呵。”
顾陈年听到江珩曜的轻笑,心里又酸涩了。
“不对,不是一个假期,年年,你是早有预谋的。你是早就想好了的,对吧?”
“是,高考之前,我们讨论那些的时候,我心里其实早就已经想好了。阿曜,对不起。”顾陈年道了歉,然后,她想了想,又接着说:“阿曜,我们,不合适的。我是为自己好,也是为你好。希望,你能理解我……”
“我不理解,我也不想理解。”江珩曜打断了顾陈年的话,他听不下去了。又是不合适,什么叫不合适?到底哪里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