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江锦咳得脑瓜子都在震,她勉强压下,憋得脸色绯红,眼睛湿漉漉地对上阿娘,“半路换装就行,以免露了马脚出来。”
她一直记着父亲说过的话。
成为哥哥,是能活下去的唯一办法。
“那你记得将青山带上,有他的身手,阿娘也放心些。”江林氏疼惜地抚上她的脸,“这么多年苦了你。”
江锦摇头,
真正苦的是阿娘。
她将阿娘的手拽下握在手里,原本白嫩细腻的手,为了养活这个家,指腹上满是薄茧。
她勾着那粗粒,强忍着酸涩,“阿娘,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这孩子怎么了。”江林氏也有一些怔怔的,她抽出手按了按眼角,随后起身语重心长道,“阿娘只希望你健康平安。”
“孩儿就不能有大出息嘛?”
江锦讨好的撒娇,揪着江林氏的衣襟不放手。
“你呀。”江林氏握住江锦的手,身体靠了过去,将人拥在怀里,另一手像是安慰一样抚摸着她的发,“若不是形势所逼,为娘一定带你隐居山林,免得受这些苦。”
江锦自然听懂了阿娘的意思,但她装作不明白,将脸埋进她怀里蹭了蹭,惹得江林氏一阵发笑。
“好啦,多大人了还像个毛孩儿。”江林氏嘴上埋怨,但眼里泛着柔光的推开她,“娘去做饭,你再等等。”
江锦乖巧的点头。
她看着阿娘将两人送来的物件收好,取出汤婆子灌满水塞到她怀里,又掖了被角,弯身加了两块炭火。
明明以前也是个双手不沾芙蓉水的千金小姐,现在这些活计阿娘干的很是熟练。
她虽寄居在叔叔家,但不代表着叔叔要负责她家里的开销。
她们从京城离开时,遣散了所有仆人,只有青山一人要跟着。
父亲撒手人寰后,整个家便由阿娘操劳,更是没有多余的银两买伺候的丫鬟。
再者阿娘也担心新买来的人是个没骨头的,万一发现她女扮男装的事情,便是出了大事。
所以这么多年,这些活计都是阿娘做。
没过多久,门帘再次被掀开,青山捧着一个小汤碗走了进来,看见她醒着眼睛更是亮了一下。
“少爷,夫人让您先把梨汤喝了。”
江锦抬眼看着这个年长她些许的男子,身材挺拔,丰神俊朗,高高竖起的发,衬得他干净爽利,若不是穿着粗布衣裳,定会想这是哪家的少爷。
青山于她,更像是兄长。
前世更是为了护她,好好的人被箭扎成了筛子!
她绝不会再让护她之人惨死!
江锦接过,小口小口的喝着,甜甜的滋味顺着下去,嗓子好受多了。
“青山,我落水时你应是在边上,有发现些什么异常吗?”
“我赶到时只见凌哥慌地正想推着小厮下去救您,那小厮喊着不会水,若不是我赶到,凌哥恐怕自己就下去了。”
青山皱着眉,“但凌哥平日里从不会出现在城北,他这样也可能是做给我看的,要不要查他身边的小厮?”
“查。”江锦放下碗,“江凌今日找我,是为了说读书的事。”
这江凌,是她叔叔唯一的儿子,资质平平,但算不上坏,对她也没有过多的刁难,相反有时婶婶找事,他还会出来和稀泥。
前世,她对于自己落水一事也没想那么多,只觉得是打闹造成的,还拦着青山不让查,就怕担心兄弟间产生些不必要的误会。
但如今越想越觉得蹊跷,江凌就算是有事找她,为何能找到城北去,向来听她话的小混混们为何突然失控,这些都是让她在意的地方。
“凌哥寻你读书,也是为了回主家?”
江锦摇头表示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