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桐敲了敲门,阿娘立刻来开门了。
阿娘偷偷打量着洛桐,抿着唇微微有些笑意,洛桐猜她在笑她一夜未归,心里愈加羞耻。
但阿娘什么也没问。
见洛桐还穿着昨夜的衣服,她立刻转身走进浴室,给洛桐放水洗澡。
阿娘低头在浴室里忙碌的时候,洛桐在旁边看着,几次开口又都欲言又止,最终,洛桐想了个稍稍含蓄的问法:
“阿娘,你知不知道老板是做什么的?”
阿娘一愣,看着洛桐,又笑了。
“做大生意,大买卖的。”阿娘说。
洛桐心说,这是个废话。我也知道他是个生意人,只是万一他做的是那种不好的生意,她岂不是助纣为虐?
洛桐又问:“关于哪方面的?”
阿娘笑了:“我只晓得这里方圆十里地都是齐老板的。”
洛桐哭笑不得:这又是一句废话。
洛桐想,这是在她来这里的第一天就晓得的事。
彼时,她双手被绳索缚住,阿邦提着捆住她的绳索,齐寓的身影拢在她面前,他冷着脸,看上去为人冷酷,又做出心狠手辣、不近人情的样子:“你跑什么?这里方圆十里都是我的地盘。”
洛桐似乎想起了什么……
那天因为天黑,那片低矮的灌木丛,她看得不甚清晰,亦不清楚那里成片成片的种着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也许,那便是个突破口,趁齐寓不注意的时候,她要跑去那里看一看,地里究竟种的是什么玩意儿。
思索间,阿娘已经放好了热水了。
洛桐心里思忖着什么时候该去那片绿植中看一看,便没在意阿娘在身旁,自顾自脱起了裙子。
等回过神,阿娘捂着嘴,走到洛桐面前,她的眼神有些意外,又将洛桐转向浴室里那面巨大的半身镜。
洛桐这才发现镜子里的自己有些不对劲,身上全是掐得一道一道红的。
而且,大腿上还有些斑驳的血迹。
阿娘问洛桐:“你是不是来……那个了?”
洛桐摇摇头,不可能,她出国前,那个刚刚来过。
阿娘立即跪在地上,检查着洛桐的下身,洛桐很难为情,她往后退了半步,阿娘温柔地搂住洛桐修长的双腿。
阿娘抬起头问:“现在还疼吗?”
洛桐说:“疼。”
她真的很疼,全身上下都痛,大概是昨天跌跌撞撞地摔倒在门框上的缘故。
阿娘点点头,不知从哪里翻出一瓶精油,又在热水里滴上两滴。
随后,便让洛桐坐进浴盆里,她对洛桐说了句土话,洛桐茫然。
阿娘又解释说,这是当地一种特制的精油的名字。
随后她用英语对洛桐说:“这种精油对伤口的恢复很有好处。”
洛桐似乎听懂了,却又没完全听懂。
什么意思?
是说可以疗愈她身上撞到门框的斑驳伤痕?
阿娘又笑了笑,淡淡说:“祝贺你和老板好事将近。”
阿娘用的是“结婚”这个英文单词,洛桐忙撇清:“我不会和老板结婚。”
阿娘依然平平淡淡地笑着,说:“从今天起你不再是个女孩,而是个女人了。”
这句话,彻底把洛桐惊呆了。
一个月前,她喝断了片,在酒店陌生的大床上醒来,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也不知道是谁给自己开的房。
那座城,是她土生土长的城市。
所以,她为何要拦下出租车去一个她跟本就不知道名字的酒店?
索性,醒来后她衣衫齐整,保险起见,她还去医院做了鉴定,得知自己并没有任何被侵犯的痕迹,她总算是放心了。
但这桩事始终是压在她心头的一个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