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他毕生的理想—普天之下的人都能沐浴在类似于乌托邦的太阳城,他多么希望端坐于高天之上的是自己啊!
“嘘,梦……该醒了。”突然这幻象就像一面镜子被一句冰冷而现实的言语刺破了,它化为无数个碎片,藏进刘苇那狭小的心房,一片一片地扎进去,那其中却剔透着晶莹的黄粱梦。
回过神来,刘苇的身体已经被血色锁链洞穿了一个大口子,此时恐惧像密密麻麻的蚂蚁一般席卷了他的全身,是一氧化二氮,一种致幻剂的构成气体,它成功地麻痹了刘苇的内心。
不知为何,刘苇的内心此时除了恐惧,还有一丝从梦中回到现实中的落差,一种强烈的窒息感,仿佛有人在用力掐着他的心脏。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秦…非…誓!”刘苇吞吞吐吐地说道,字里行间都是对秦非誓的愤怒。
“没什么,只是用迷幻气体短暂的麻醉了一下你而已,另外,我喜欢先给予一个人希望,再给一个绝望,这样的感觉简直太爽了!而且我特意为了你,给你在死前留下一个走马灯!这样你还不开心吗?”
“没想到啊,外表凶恶的你竟用如此崇高的梦想,不过梦总是易碎的,不如就让他碎得更彻底一些吧!”
“呵呵,虽然我承认……我只是个变态,但我只是个爱动物爱到死去活来的变态,我拥有与所有动物交流的能力……”
“包括荒兽,古往今来,人类向来自私无比,我反而鄙夷人类,站在动物的立场上,就算我的做法不被人类接受,我也宁可在黑暗布满荆棘的王座上孤独地坐着。”
“万物有灵,人类不可能一直处于生物界的顶端,因为他们向来靠的是杀戮,当然,像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人当然不会认可我的想法,不过你就看着吧,看看未来到底是谁的天下!”
“而你就是个恶魔,一个对于操纵人心还乐此不疲的恶魔,我即使死亡,对你的憎恨也不会消失。”面对窥探他人心底的秦非誓,刘苇顶着万千恐惧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
“那没办法了,只能请你的灵魂也永世……不得超生了呢。”秦非誓一字一顿地念出这句话,这每个字却如刀绞一般刺在刘苇的心头,他的心脏不知为何越来越紧绷,身体也越发冰冷和无感。
“让我看看,你对那所谓的“梦想”的执着吧!”秦非誓用含着血的嘴唇含糊其辞地说道,就如同恶魔一般面目狰狞。
一秒,两秒,三秒,这股窒息感如同寄生虫一样伴随着时间流动不断地加强。刘苇那本就支离破碎的身体被血色锁链侵蚀的越发严重,血肉时不时地掉落在地,身形好像要消散了一般。
“啊!啊……”刘苇用尽浑身解数却无法摆脱这已渗入骨髓的锁链,就在这时,那股强烈的窒息感直接涌上他的心头。
强烈的窒息感令他只得用双手狠狠地捂住自己的脖子,那空气本穿插在世间的每个角落、每个间隙,讽刺的是,曾唾手可得之物,现在对于他来说,却是如此可望而不可及。
“跪下,渺小的虫子。”此时秦非誓用威严到不可置否的语气说道,那是一种君临天下的命令,是绝对的。
刹那间,刘苇的双腿竟完全不听从他身体的控制,就像对秦非誓言听计从般地狠命跪了下去。
“操,我刘苇什么时候像这样被任人宰割,妈的,是要死了吧……那就更可以……放手一搏了!”
顿时刘苇的身体被熊熊烈火覆盖,那无可比拟的被火焰灼烧的疼痛感让他无比清醒。他的双腿虽然已经跪倒在了地上。
但他那坚挺的双手却死命的支撑着,即使已经残缺不全,刘苇仍托着那体无完肤的躯体颤抖着,那并不是因为害怕而颤抖,而是与不公的命运对峙着的兴奋。
此时他已经彻底不追究到底何时落入秦非誓的算盘之中,他平静地接受了这一事实。
殊不知从一开始他就落在秦非誓的圈套之中,秦非誓故意将他引诱到山巅,那里空气稀薄,便于剥离空气 ,之前的窒息感并不是刘苇的错觉,而是不知从何时起已然陷入一片真空领域。
慢慢的,刘苇那燃烧的双手终于支撑不住他沉重破碎的躯体,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直到最后一刻,他依旧没有向秦非誓低头。反而用挑衅的表情看着秦非誓,仿佛在嘲笑秦非誓用尽了低劣的手段,彻彻底底地沦为一个真正的恶魔。
本可以轻松将刘苇置之于死地的秦非誓此刻却开怀大笑,“好了,好了,你赢得了我的尊重,我承认,你是一个与命运作斗争的无畏战士。”
“我在你的面前,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灵魂,因为那已经肮脏到没边了。”
刘苇那坚韧不拔的意志就像一尊济世大佛矗立在秦非誓面前,让他羞愧的无地自容。
“或许你命不该绝,可是我已经无法回头了,我的双手已经沾染上了很多条人命了,没有人能领会我的绝悟,没有!”
“唯有成神!才可能改变这一荒唐的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