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锋怒而站起身:“一派胡言,他恐怕不是被蒙蔽了,而是想分我西秦一杯羹,企图占领西秦冀州富饶之地,将来与朕分庭抗礼,以利于他的王图霸业吧!”
曹植吓得连忙跪地,口称:“不敢,不敢。”
秦锋见此情形,也收了怒气,平声静道:“起来吧,你回去告诉你父亲,想朕解除商业禁令这是不可能的,做错事总是要付出代价的。他若还念及昔日情义,念苍生之苦就率众来投,朕自当虚席以待,赐他魏公之位,完成他济世救民的志愿。否则朕不介意亲自领兵去取,恐怕到那时他就要如袁本初那般,妻离子散,家破国亡的下场。你只要将我的话带到,相信你父亲是聪明人,他应该懂得如何取舍?你回许昌去吧!”
秦锋的言语直接断绝了曹操妄图以昔日交情,借外交手段让秦锋放开商业禁令的想法,甚至反过来被秦锋一阵劝降和威胁。曹植和华歆作为曹操的正副使无功不返,只好灰溜溜回到许昌,向曹操转禀秦锋的话语,曹操本欲大怒,奈何形势比人强,他要先解决日益严重的内乱和矛盾激化的世家大族。
秦锋成功称帝是狠狠打了刘协和整个东汉王朝的脸,将汉朝政权推向边缘化了,汉朝廷仅能龟缩在荆州一地。秦锋这次称帝不同于袁术称帝,袁术称帝根基浅薄,没有强大的经济和军事力量作支撑,又没有顶级的治政能人和人才储备,加上周边强敌环伺,后方有虎,注定只能昙花一现。然而秦锋手下人才济济,官员储备充足,依靠学校自己培育出了许多各类人才,人才不受歧视都得以重用、委以重任,官员任免不受世家把控,吏治清明,深受百姓爱戴。军事力量更是强大,三国联合都未伤其分毫,反而自身丢城失地。经济力量早已碾压历朝历代,商业贸易覆盖全国。随着医疗水平的提高,新生儿死亡率的下降,基础人口经过十几年的生育发展和异族人的归化、补充,秦锋治下人口已经占据全国总人数的八成。这样一个受军民拥护,官员维护的大秦帝国,如何是伪袁残刘朝廷可比拟的?
秦锋称帝,刘协的汉帝身份和地位受到了严重冲击,汉朝廷中的那些平时趾高气扬,处处高人一等的遗老遗少作风收敛了不少,因为天下出现了两个主人,而他们自己跟随的这个主子已经穷途没路,日暮西山,朝廷的旨意出不了荆州,刘备更加不待见他们,觉得他们没有了作用,现在就是个累赘,加上秦锋的封锁导致他们的日子更加艰熬,为了活命他们只能在刘备面前低下高傲的头,甚至还威胁刘协退位让贤向刘备换取生活的物资,为了不被抛弃他们选择抛弃了刘协。想当初他们和汉帝在许昌虽然处处要看曹操脸色行事,但是生活安逸,日子富足,天下人都还是要给汉朝廷面子,听从汉帝旨意。如今离开许昌,留在新野这座小县城,犹如关在笼子里的鸟,何时投喂食物完全看刘备这位主人的心情,随时还要接受北方的威胁,处于危险之下担惊受怕,生活大不如从前,日子过得艰难。他们后悔了,如果现在还跟着曹操,至少日子好过些,纵使豫州丢了,还可以退往兖州、徐州。眼下刘备仁厚的面容下藏着黑心肠、厚脸皮,为达目的他孜孜不倦,厚脸皮,杀人不见血。
身在新野简易的皇宫中的刘协,回想刘备那阴鸷的目光,他不寒而栗。他来荆州才几年时间,除了刚入南阳时刘备还算殷勤,有求必应外,后面完全无视了天子,无视朝廷礼法,凡有不服者皆遭杀戮。自他借朝廷名义夺得荆州,斗跨刘琮、蔡瑁,入住襄阳后几乎很少再来新野面圣,完全当他这个汉家天子不存在,仅留糜竺,孙乾,简雍,黄祖、糜芳、廖化几人遥控朝廷,不听话就切断供应,不给饭吃。刘备占据襄阳后,他留在富裕的襄阳城享福,全然不顾他这个大汉和朝廷在新野受苦,就是不迎接他和朝廷去襄阳城,其用心险恶。
刘协站在冰冷的宫墙内,他回想起了这十几年的遭遇国破家亡,自问难道他真的要做那亡国之君吗?自董卓入洛阳,毒害何后,鸩杀兄长,立他为帝,他虽是傀儡,但生活无忧,不用担心性命不保,大汉诸侯军阀割据,却无人敢篡汉自立,他名义上还是天下共主,十九路诸侯讨董,董卓火烧洛阳,毁刘氏宗庙,汉家威严扫地,携其西迁长安。计诛董卓,王允掌权,原以为是大汉中兴之兆,然王允短视,吕布兵败,李榷郭汜闹长安,汉皇威严锐减,不遵圣旨,诸侯混乱。曹操迎驾,东入许昌,兴皇宫,制朝廷,定社稷,建秩序,统御天下,剿灭伪袁。听信谗言,亲刘而远曹,终是自食恶果,被驱离许昌,南下荆州,困于新野,处境危如累卵,江山丧尽。刘协思之至此,他泪留满面,痛苦万分,眼看着大汉王朝从他手中一点点的伦丧,到最后危急时刻,他无能为力,无计可施,也无人可以为其力挽狂澜。他的价值被利用完了,原来那些围绕在他身边的仁义君子全都改换门庭,所有忠臣义士成为他的毒药,背叛了他,落井下石比比皆是,他成为了天弃者,这或许就是他作为汉朝末代皇帝的悲哀,凡事由人不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