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贺在古城对他是最好的,把他当兄弟一样,总怕他大草原来的玩不过工地这些人,怕他受欺负,也怕他沾上什么不良嗜好,经常跟他说,有什么难处就告诉他,他来解决。
在杨贺心里,自己外出打工多年,当然比沈世勋这个从大草原部落刚融入繁华都市的毛头小子有点见识的。
劳苦人民,真没什么事不会求人的。
“要多少?”
“二十万有吗?要是拿不出来……”
“我有,我转给你,你不够再跟我说。”
这年头随便一个电话开口找人借二十万,换谁都得懵,杨贺眼睛有些湿润了,不知所措,没想到沈世勋会答应借给他这么多,“谢谢啊世勋,谢谢。”
“我还说呢,看你跟张老板一起来项目上,怎么一直没看到你人。”
“在老家看了一段时间,一直没看好,让我们上大医院检查。”
也是折腾了好久才确诊,毕竟谁也没想到一个健健康康活蹦乱跳的小姑娘会得白血病。
沈世勋先到了医院,看了一眼杨贺的女儿,小女孩他就只见过照片,在工地忙到深夜累得眼皮都打不开的时候,杨贺在地上铺了一点纸板,躺在上面打盹儿,沈世勋嘴里咬着半根烟,烟灰都要落在脸上了。
“世勋,给你看看,我女儿,你看……”
他抖了抖烟灰,“很可爱。”
“她妈嫌我没钱,几个月大就跟野男人跑了,我们老家那会儿还不兴领证呢。”
“我也没什么能力,反正能给的尽量给,还好我妈帮我带着,不然我也忙不过来。”
照片上杨诗琪扎着辫子,笑起来时甜甜的,真正到了医院,沈世勋看到的是一个骨瘦如柴的孩子,头发被剃光了,浑身惨白,身上插着管子,戴着氧气罩,艰难的呼吸。
“诗琪,有人来看你了。”
杨贺在古城没什么亲戚,就是工地上几个经常在一起吃饭的,但大家都没什么钱,帮不上他。
他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表现得格外的激动。
“诗琪,叫沈叔叔。”
杨诗琪眼睛没有完全睁开,估计是太痛苦了,只是打开了一条缝看着她,氧气罩顿时氤氲了一层雾气,她应该是叫了,但是发不出声音。
“诗琪,叫沈叔叔,叫啊。”
“你这孩子,你用点力气啊,你喊一下沈叔叔啊。”
杨贺的老妈也在边上说道,“诗琪,快一点。”
“不用了,让她好好休息。”
沈世勋另外给了杨贺一点钱,杨贺说什么也不要,“你给我借了钱我让医生帮忙找骨髓,已经帮了诗琪大忙了,让他们帮忙找,找到了诗琪就有救了。”
“但是世勋,我这个钱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还的了,估计得要个一两年。”
杨贺一个大男人,现在也是跟个无头苍蝇,他不确定一两年能不能还上,也不确定这二十万究竟够不够,光是最近这些日子,他攒下来的钱就花得如流水一般。
杨贺千言万语不知道如何开口,“世勋……我,我……”
“没事,先给孩子治病,我阿妈病情稳定了不需要用钱,你放宽心,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拍了拍杨贺的肩膀,杨贺差点就要给他跪下了,沈世勋将他拉着,“杨贺,我们是兄弟,不要太见外。”
都是男人,不到万不得已谁愿意拉下脸求人。
“二十万不是小数目,你要是实在着急用钱,我干脆在网上……”
“不用,我不着急,我还有事先走了,这钱拿着,给孩子买点吃的。”
“着我不能要。”
“杨贺,你把我当兄弟就拿着。”
从医院出来,沈世勋一看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了。
向家——
向南知开着空调坐在屋里,一件粉色的糯裙,粉钻的耳环,温润的白玉镯子,头发自然散开,娇俏而又落落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