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极致的享受，林未雨曾经坦然地接受了二十多年而不自知。

…………

欧阳明没有云青青般细腻的心，但他也同样温柔，在温柔心房的中央，种着一颗名为正义和责任的树苗，刚刚绽出碧绿的枝芽。

他觉得他现在做的事情是一件十分伟大的事情，是正义的事情，是能体现责任感的事情。

更何况，身为朋友，欧阳明有责任帮助连楚华走出困窘。

因此，他面对江零时，毫无胆怯，甚至有些正义凛然。

“江阿姨，就是这么回事！”欧阳明为了能够尽快取得江零的信任，毫不犹豫就把小未雨给卖了。

江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就那么静静地听着，在那张独属于江南女子温婉的脸上，甚至看不出一丝悲切和痛苦。

她弯弯的眼睛此时垂得像极了夏日沉甸甸的荷叶，温柔而倔强，始终默默无言。

“江阿姨，我们真的是想帮连楚华的。况且，你愿意让一个欺骗了你的男人逍遥法外吗？”欧阳明并没有多少词汇量，此时年级尚小的他，觉得逍遥法外就是对一个人最大的放纵了。

江零转过头，对着欧阳明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伸出手摸了摸欧阳明的头发，笑道：“小明，你还小，你还不懂大人的感情。”

“那怎么了！”欧阳明站起身子，背靠着阳光，脸上光芒万丈，“可我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我觉得抛下妻子女儿只顾着自己一个人，这就是错的！”

江零呆呆地看着欧阳明。

欧阳明顿了顿，又说道：“况且，这是连楚华的事情！是连楚华的事情就是我们‘楚江三剑客’的事情！我们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剑客，绝不会见死不救！”

在他看来，现在连楚华的处境实在困窘。

身份算是私生子，而性格又如此刚强。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即便金佳兰不来找她，她也会在自己编织的罪责里，郁郁不止。

也许是欧阳明提到了连楚华，也许是因为最能击败成年人罪恶的偏偏是初生的正义。

听完欧阳明的话，江零脸上的笑容渐渐不变，她伸手从果盘中拿出一块切好的哈密瓜，递给欧阳明。

欧阳明接过后，只听到江零平和的声音响起。

“你想听一个故事吗？”说完，江零沉默了一会，“一个……一个不是很光彩的故事。”

欧阳明拿着哈密瓜，又坐回江零旁边，看着脸上阴晴不定的江零，他破天荒地沉默了。

江零没有听到想听得答案，抬头疑惑地看向欧阳明。

看到欧阳明脸上浮现的挣扎色彩，她突然笑了，发自内心的笑。

“楚华有你们这样的朋友，真的是她的幸运呐。”她笑道。

欧阳明惊诧地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