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路雪今天的表现太奇怪了。”沈云玥摸着下巴坐在了大通铺上沉思。
傅玄珩也觉得奇怪,想不出何路雪的目的。“别理会她。”
“会不会是何姑娘心疼玄珩这个表弟,所以才来有心跟咱们交好。”莫以然也不敢上前劝慰,只能在何路雪走后才说了自己看法。
在莫以然心里,总归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
“娘,你把人想的太简单了。这一路都没有跟我们示好,偏偏在这时候示好。要我说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沈云玥有点头疼美人娘亲的包子性格。
到底是在娘家婆家都被宠爱的女人,总觉得世间亲人就该如莫府和沈府一样。
莫以然也不敢劝说,仔细的品味又觉得沈云玥说的很有道理。
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真的至于吗?
“那个,冯姨娘和傅玄婷这两天都没过来咱们这里。”沈周氏想了想还是提醒他们。
顿了顿,拿眼尾偷瞄傅玄珩轻语:
“我瞧着她跟八字胡差头关系不错。”
傅玄珩听到这里,不禁周身暴怒。
拳头狠狠打在床上,咬牙切齿怒喝:“这个贱人。我迟早要杀了她。”
“玄珩啊。你不能杀她,毕竟是你父王身边的老人。”莫以然眉心突突的,总觉得自家女儿女婿迟早要闯祸。“这说出去也不大好听啊。”
气氛一度凝结。
屋里众人也都静悄悄的不敢说话。莫以然藏着心思,不再言语坐在自己睡觉的位置。
这次住的驿站,每个房间都不大。
隔壁住的就是何家,另外一边则是陆家。几个差头住在对面,能听到八字胡搂着女人一阵阵猥琐的笑声。
沈家人不敢出去乱走,吃完饭躺在大通铺上歇息。
窗外。
传来一声咳嗽。
“玄珩。你歇息了吗?”是何家二老夫人的声音,也就是傅玄珩的外祖母。
“外祖母。还没。”傅玄珩坐起来恭敬的回道。
屋里一阵轻微的响动。
刘晓云走过去打开房门,何家二老夫人并着几个长得高大拿下眼睑看人的妇人走进来。
莫以然赶紧摆好凳子,让傅玄珩的外祖母坐下。
“亲家。”沈老夫人也从大通铺上下来,带着讨好意味的打了个招呼。
何二老夫人眉心微微皱紧,当做没有听到沈老夫人的话。不悦的眼睛在傅玄珩和沈云玥身上转了好几圈。
“玄珩,听说你记恨我这个老婆子。”一开口就是一把刀。
“外孙没有。”傅玄珩低垂下头。
何二老夫人重重叹了一口气。“哎。我所生那么多儿女独宠你母亲。一心为了她筹谋,最后葬送了整个何府。我也成为了何府的罪人,要不是废太子野心太大我们也不至于被抄家流放。”
何二老夫人一脸严厉的瞪着傅玄珩,仿佛眼前的不是外孙而是仇人。
“就是你舅母她们说骂几句,你们作为小辈的应承下来就是,胆敢跟她们动手。你母亲要是在我面前,我早窝心脚把她肠子给踹出来。”
说到后面。
何二老夫人厉色的眸子瞪着沈云玥。
“咱们是世家,跟那些粗野的小门小户比不得。可你也得拿出一点魄力,让那等野蹄子骑到头上作威作福?”
沈家众人都不敢说话。
沈云玥咬着嘴唇讥笑,“外祖母说的倒是好听。众多儿女独宠母亲,只是玄珩落难了怎么不见有人照拂?”
“母亲当年入主太子府是何等荣耀。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难不成何家没有享受吗?”沈云玥干脆坐在傅玄珩旁边,忽略莫以然不停的使眼色。
“有个太子女婿,一家子赫赫扬扬好不威风,满京城谁不知道何家。”
“就说今年这次蝗灾牵连的事情,去主导赈灾的不正是何大人吗?
若是做的一点过错都没有。
岂能让五皇子几个人抓住把柄上书弹劾。这也是母亲授意的吗?”
傅玄珩只觉胸中畅快淋漓,复杂的看向这个矮小的姑娘。
“你,谁家的规矩?长辈讲一句话,做小辈的车轱辘话等着?”何二老夫人气的浑身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