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事多谢阿伯。晚生云起,字行之,方才行之因义兄变故,举止失度,还请阿伯多包涵。敢问阿伯如何称呼?居住何处?今日之恩,行之定当登门拜谢。”
采药人也赶紧回了一礼说:“云公子言重了。我姓刘,叫刘元,就住在松山镇,平日里采些药材帮人看看病。我看你这样子有些虚脱,要不你先跟我回去,休养几天再做打算?”
云起听到采药人的话,便想起来寒岭生给自己采药疗伤的事,一时间神色又是一黯,怔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多谢刘伯。只是行之义兄新故,潦草将他安葬在此地已是不妥,若此时离开,就更不合礼数了。行之先在此为义兄守灵七日,七日之后,行之再登门拜谢刘伯的恩情,还请刘伯多多包涵。”说完又行了一礼。
采药人又劝说了几句,见实在劝不动,也没得奈何,只得作罢。正打算离去时,采药人转头见到地上的老虎,犹豫了一阵儿,有些不好意思地问云起:“云公子,这只老虎你打算怎么办?”
云起听了一愣,不知道采药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摇了摇头说:“行之也不知道。需要怎么处置么?”
采药人讪笑着说:“这老虎浑身上下可都是宝,云公子你不要么?”
云起这才反应过来,转头看了一眼老虎,想到寒岭生惨死一事,心里一阵刺痛,便不想再看,转头对采药人说:“多谢刘伯帮忙安葬义兄,这老虎刘伯若是用得上,就请自便吧。”
采药人听了云起这话大喜过望,要知道这虎皮虎骨可都是难得的好东西,价值不菲,没想到云起就这么随随便便给了自己,忍不住一脸笑意的连声道谢,接着又想到云起义兄刚刚过世,自己这么开心不太合适,干咳了两声掩饰了一下,转头去了老虎那边,看到老虎身上插着的长剑,便给拔了出来,递还给云起。
云起见到这柄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寒岭生赠剑、教自己剑法的事,又是一阵失神。采药人见状也不知道要怎么劝,想了想,拿出自己的干粮水筒,说:“云公子,这些吃的你先拿着。我一会儿去镇上找人来搬老虎,再顺便给你带些吃穿用品回来,你在这里守灵用得上。”
云起此时心中悲痛虽然有增无减,但人却是清醒过来,想着采药人所说人死归故土的事,知道自己的确不能这么任性而为,不然自己若是有事,难道真让义兄草草葬在这座荒山野岭,不得安息么?因此并没有推辞,接过干粮水筒行礼谢过了。
采药人见他这样也放下心来,招呼了一声,便自己回去了镇上,叫上家里人,打点了些云起用得上的东西给他送来,然后将老虎抬走了。
转眼间过了七日,这七日里云起除了留在山里为寒岭生守灵,还去寻了块石头,设法给挪了回来,用剑刻上字,给寒岭生立了块墓碑。
之后云起又把这附近的地面一寸一寸的翻了好几遍,想寻找寒岭生那块石头,只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只好作罢。
不过他倒是无意中发现了一株杜英的幼树,这种树寒岭生的院子里也有一棵,云起见到时便回想起两人夏夜在树下乘凉闲谈时,寒岭生曾跟自己讲过这树是他专程去深山里寻回来的,有许多用处,语言间对这树十分喜欢,于是便小心翼翼地将这株幼树移植过来,种在了寒岭生墓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