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马皇后带着朱樉、朱棡、朱棣三人在后堂里说些母子间的悄悄话儿。
朱标则是和老朱待在另一边儿,谈事儿。
朱标发现老朱眉宇间似乎是有啥忧愁。
“爹,你是不是有啥烦心事儿啊?”
“还是标儿观察细微啊,什么事儿都瞒不住你。”
“哎,咱派去招降西南地区的梁王和大理段氏两股势力的使臣又无功而返了。”
“他们还想效忠北元政权?”
“这两股势力哪儿是想效忠谁啊,他们就是想自己一直当王。”
“而且现在四川、贵州、云南、广西等地都尚未收复,整个西南简直就是个乱局。”
“爹,是想破局是吧?”
“对。”
“爹,梁王和大理段氏是不会被和平与怀柔手段所降服的。”
“而这两股势力明显就是西南诸多小势力的带头大哥。”
“所以,只有通过武力才能破局。只要把梁王和段氏打服了,其他的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标儿说的有理。”
“爹,怎么打你心里肯定比我清楚,但我觉得打只是治标不治本,想要彻底治理西南的乱局,就得施行改土归流,消除土司制度这个几百年的积弊。”
老朱沉默了片刻,才道:
“可若是朝廷现在就改土归流,势必引爆西南的乱局”
“那些土司们不会甘心的,肯定要联合起来发动更大的叛乱。”
朱标不紧不慢地说到:“就目前而言,一下子将西南诸地都尽数收复是不太现实的,但是完全可以先将四川或是贵州给收复了呀。”
“收复之后,应先从以夷制夷开始,朝廷既可调拨军户或是湖广一带的土人进入,制衡当地诸藩,实施分化。”
“除此之外,还要用推恩之法,将土司的势力彻底打散。”
老朱面无表情,只是安静地思考着。
朱标喝了一口茶,继续道:
“爹,其实西南叛乱频繁,最关键之处,是朝廷历来有一个巨大的盲区。”
听闻盲区二字,老朱双眉微微一挑,露出疑惑之色。
朱标平和地说到:
“历来朝廷治理西南,总是将土州中的土司、土官,以及土人视为一体。”
“很多时候朝廷想要抚恤土人,就是大加封赏恩赐。”
“可实际,无数的赏赐都被土司土官拿了去,土人们根本一丁点儿的好处都没有得到。”
“土人们没有得到朝廷任何的好处,他们自然不会对朝廷有好感,更别提感激皇帝的恩德了。”
“而这些土司和土官却都心如明镜,知道朝廷之所以赏赐,是因为想要安抚他们,让他们不进行叛乱,故而他们自然心存傲慢。”
“因为他们深知,越是对朝廷适度的挑衅和反抗,朝廷就越是忧虑和不安,他们才越容易从中牟取更大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