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乔枫开口,她已经跑进厨房。
……
看见门外站着的人后,乔枫似乎明白为什么师父今天不愿意出面接待香客了。
来人是个身材壮硕的青年男子,气质凶悍,看上去很不好惹。
只是......
他面容枯槁,脸色蜡黄,精神萎靡不振,似乎元阳长期外泄一般。
这人乔枫认识,是山下福生观里的弟子,王清风。他每个月都定期到长生观上香。
清虚竹交代过,来长生观的有两类人:一类是没钱请他们下山,只能上香祈祷的;一类是有钱上香,更有钱请他们下山的。
价格方面,好商量。
主要是混个脸熟,山上山下道观是一家,多多来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而且长生观的主要经济来源之一就是福生观。
大金主......
乔枫的脸色在愣了一秒后立马变得亲切起来,笑道:“清风道友,今天有什么事嘛?”
清虚竹曾严肃告诫过自己,对待普通农民可以随意一点,但对自己的金主,绝不能含糊!
当年乔枫还处于懵懂时期,忍不住问了为什么。
清虚竹没有直接告诉他答案,而是罚他一天不许吃饭。
直到晚上清虚竹把乔枫叫进她房间,语重心长地问道:“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乔枫有气无力道:“师父,我好饿......”
“善!你能有此体会实属不易。记住,如果你哪天对咱们的金主太过失礼,就不是饿一天这么简单了。徒儿,你也不想让咱师徒俩往后的日子只能喝西北风吧?”
就这样,她老人家让乔枫切身体会到了失去金主一天的滋味是什么。
从那以后乔枫便知道,他们长生观......不能一天没有金主!
就像鱼儿不能一天没有水;花儿不能一天没有太阳!
不过,据清虚竹所说,这个王清风不止一次对她老人家心思不纯,令她一度反感。
“原来是乔枫小兄弟,你家师父呢?”王清风有些心不在焉道。
“我师父她......”
这时,后院传来清虚竹的喊声:“小乔,就说为师下山云游去了,不在。”
乔枫一拍脑袋:“清风道友,你也听见了,我师父她老人家下山去了,估计要......”
清虚竹喊道:“要三天以后才能回来。”
乔枫点点头:“对,恐怕要三天以后才能回来了。清风道友,你有什么事说与我一样可以的。”
王清风目光怪异地盯着乔枫。
真当他是傻子啊。
“算了,虚竹她明白我的心思,既然这种事男情女不愿,我还是不要强迫了。”
王清风有些失落,但很快又调整情绪,表明此行来意:
“山下那个兰若寺,乔枫小兄弟你也知道,那里是个鬼窝。很久以前有燕大侠出手还好,让兰若寺安静了一段时间,可最近不知怎的,又开始闹腾。寺庙里有一只女鬼常在夜里勾人,已经连续四个男人死在里面了,镇上百姓怕它不轻,便到我们福生观求助......”
毕竟只是个小镇,衙门那边小事懒得管,大事管不了,镇上更多的事情还是道观管得多一点——因为这个世界闹鬼。
说到这里,王清风有些不好意思:“咳咳,我们福生观的情况你清楚。”
“这样啊。”
乔枫了然地点点头,福生观里看似住着一批修为高深的道士,其实都是一群滥竽充数的花心男人,和乔枫自己比,孰强孰弱他不敢肯定;但和师父清虚竹比,他笃定,这群道士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以往,每每山下闹妖,黄泥镇的百姓就会请求福生观,福生观的道士则会请求长生观,如此而已,三方皆有利可图。
至于百姓为什么不直接找长生观?
就近原则生动地说明了一切;
再加上福生观求长生观这件事一直是背地里进行,这就给黄泥镇的百姓造成一种错觉——之前几次闹妖都是福生观解决的。
最终,黄泥镇就流传了这样一句话:
我们福生观真是太有实力啦!
而福生观作为长生观的大金主之一,清虚竹自然不会揭开这个善意的谎言。
强调,这件事和福生观给的钱比百姓给的钱多没有一点关系!
纯粹是师父清虚竹她老人家看破红尘,不屑争夺世俗名利罢了。
“所以清风道友的意思是,让我师父下山查看查看情况?”
“正是如此!”王清风眼中闪过一抹得逞,“放心,为防路上有危险,我会亲自陪同令师前往的。”
这就有些为难了。
乔枫眉头紧蹙。师父下山不是问题,但和王清风一同下山是大问题,估计她老人家很难答应。
可是,金主又不能得罪......
这时,后院传来清虚竹淡淡的声音:“小乔,是时候下山磨砺磨砺了。”
“啊?”乔枫愣住。
“小乔,你也不想以后跟着为师喝西北风吧?”
“可是师父......”
“我们喝西北风吧。”
“师父,我去。”
王清风有些失落。
乔枫也有些失落,山下那么可怕,他真的不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