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炼钢炉的确是老旧了些,但是完全可以向上级部门申请更换设备,国家有需要,咱们就必须因难而上,能够为部队生产装备,我们厂倍感光荣。”
“那就请生产部门配合唐沭同志炼出样品看看效果,可以吗?”
“这个……当然没问题。”杜庆丰的嘴角一抽,看一眼如老僧坐定一般的唐沭,再看看一脸幸灾乐祸的邵先军和到目前为止依旧搞不清究竟是什么状况的邵圣良,最后朝着夏昌平一行人报以微笑,“那就请诸位去招待所休息一下,等我们做好准备工作之后,再请大家参观指导。”
夏昌平与陆权同时点了点头表示认可,毕竟这个合金钢材的配方目前还属于江城农具厂,未经厂方允许,他们的确是不宜窥探。
事情商量的也差不多了,众人正打算起身离开会议室,却被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叫住了身形。
“各位领导,请等一下。”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转过身,看见原本一直坐着不说一句话的唐沭慢悠悠站了起来:“两位厂长似乎还有一个重要情况没有向夏工跟陆参谋说明吧。”
夏昌平与陆权同时将目光扫向杜庆丰:“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虽说唐沭说合金钢是他自己凭配方炼出来的,但任谁都以为这东西属于江城农具厂,大家也就没把唐沭太当回事,夏昌平之所以让唐沭也参与进来,完全是想要拉他一把。
在这个论资排辈的年代,一个小年轻想要出头,如果没有机遇的话就只能熬资历,对于这样一个有才华的年轻人而言,实在是有些埋没了。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表面上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唐沭还是厂里的一个刺头。
“都是一些小误会,我们立即解决,绝对不会影响下午的工作。”
“误会?”唐沭嘿嘿一笑,“没有误会,实际上从今天早上开始,我就已经不是江城农具厂的工人了。”
“不不,他们的问题已经弄清楚了,是厂里弄错了。”蒋利民立即讪笑着解释,“这小子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突然弄出这么一个东西,任谁看了都觉得不可思议不是吗。”
不是农具厂的职工?那是不是意味着唐沭手里的配方是属于他个人所有?如果是这样的话,刚刚与农具厂所拟定的口头协议还有没有继续实行的必要?
简单思索了片刻,夏昌平面向两位厂领导:“这是贵厂的内部问题,我们不好参与,我们只想知道这种合金钢你们厂到底能不能生产。”
“当然能,夏工请放心,下午我们一定拿出合格的样品来。”
送走夏昌平一行人,杜庆丰勐地一拍桌子:“唐沭,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到底还是不是我们厂子的职工?”
开什么玩笑?当着省里和部队领导的面撂挑子,他这是将江城农具厂的脸都丢完了啊。
唐沭摊了摊手,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我只是阐述事实,刚刚在蒋厂长那我就说了主动辞职,厂里的事跟我已经没有半毛钱关系。”
杜庆丰怒极反笑:“唐沭,你别以为手里捏着一张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炼钢配方就没人治得了你了,我还就不信离了你,地球就不转了?”
配方是唐沭的没错,但他不可能一个人不声不响地完成冶炼,总有人目睹整个过程的吧,就比如会议室里的另一个年轻人,邵先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