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阳也皱眉冷声道:“沈渊,你已经出手干涉比赛。没你的干涉,洛依依根本无法应对陈家年的术法,你这么做完全是徇私舞弊!”
“谁说我们家依依应付不了了?”
沈渊漫不经心地撇撇嘴:“不就一心道术吗,说得跟谁打不过似的。”
“再说了,你们家那个刚刚不也应付不了我们依依的术法嘛。”
“我刚刚出手只是怕你们家小子被依依直接弄死了,你们不谢谢我就算了,还说我徇私舞弊?”
“反正俩人现在都还有一战之力,有本事你就继续啊?”
面对沈渊的挑衅,王明阳迟疑地看了陈家年一眼。
陈家年朝他点了点头。
······丹药效果还没过,此刻的陈家年还能发挥半步入虚的实力,绝对不虚洛依依。
况且陈家年对心道术有绝对的自信。继续使用心道术,说不定有机会让洛依依更加狼狈不堪,也有机会真正挑起沈渊的怒火。
“好。那我们也没意见。”
长老会还有人想要说什么,顾思仙却已经翩然开口,声音清淡如雪:
“既然双方都没意见,那我以宗主之名宣布。”
“演武,继续。”
一片狼藉的擂台,只剩下了陈家年和洛依依
洛依依此刻已经收拾好了情绪。
她擦干净之前脸的泪痕,面容重新恢复那副平淡而无表情的冷漠。
只有略微红肿的眼角,显示着方才她那令人心碎的凄美哭声。
陈家年冷笑一声,低声道:“这下你师尊救不了你了,我倒要看看你这次还能怎么抵御心道术。”
“真想再看看你更加痛哭流涕,狼狈不堪的样子啊。”
洛依依丝毫没有被他的话影响,只是平淡如水地望着他,纤长的眼睫微微垂下。
“……你很吵。”
陈家年狰狞一笑。
“这次,我要你跪着给我磕头!”
他单手迅速掐诀,手腕处的印记再次亮起晦暗的光芒。
“心道如止,万念无形。”
“——心道术!”
随着他猛然睁眼,一道晦暗而幽邃的波动直射向了洛依依脑海。
而台下的沐倾安,也心急如焚地抓过沈渊的衣袖问道:“师尊,你怎么能让师姐继续打呢?”
“要是又向刚才那样失控,岂不是——”
“安啦。”
沈渊则是回给她一个慵懒闲散的笑容:“我说了。依依那丫头,比你想象中厉害很多的。”
“相信你的师姐。这就是对她最大的支持。”
沐倾安呆呆地看着沈渊,视线又转回了场。
擂台中间,在陈家年的心道术迅疾如电的袭向自己时,洛依依却垂下手中软剑,缓缓闭眼睛。
在她的眼前,不再是那一片狼藉的擂台。不再是人山人海的广场,不再是仙气缭绕的临仙宗。
周围的一切景象,都好似换了一个视角。
……变成了一个鼎形的熔炉。
不知何时,洛依依的裙摆轻轻飘动起来。她纤细的手臂在身前掐诀,发丝无风自动,烈烈的飞舞起来。
周围的景象开始缓慢旋转,那个巨鼎熔炉开始如同漩涡一样,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吸力,将周遭万物全部吞噬殆尽。
熔炉里,无形的火焰与高温将一切都熔炼、重铸。
熔炼为它最初始、最原本的样子。
远处释放心道术的陈家年,已经残忍地笑着,等着看洛依依马狼狈痛哭的样子了。
可是忽然间,他发现自己的心道术如同进入了一汪深不见底的深潭。
···…怎么回事?陈家年惊疑不定起来,他忍不住加大了释放术法的力度。
手腕处印记愈发明亮,在丹药加持下半步入虚境修为全线爆发,汹涌地袭向洛依依。
但无论他怎么努力,灵力和术法都如同石沉大海,陷入了无底洞一般。
“你知道,”就在这时,洛依依清冷的声音在他耳畔炸响,让他瞬间汗毛直立。
“为什么心道术如此诡谲强横、难以应对。”“但一届天骄会,我师娘却只得了榜眼吗?”
陈家年难以置信地艰难抬头,却看到半空中身形猎猎的少女,衣裙翩然飞舞摇摆。
在她周围,一圈仿佛能燃烧一切的无形烈火,正汹涌澎湃地在虚空中燃烧着。
那烈火似乎能以任何事物为燃料,空气、灵力、术法,一切都在烈火中被焚烧、熔炼,化作尘埃灰烬的星星点点,在少女眼前汇聚。
陈家年感觉到,自己释放的心道术,此刻已经被一道火焰顺沿着蔓延而来了。
他几乎亡魂皆冒,瞬间切断了心道术的施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