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被骗了。”沈渊撇撇嘴，“你的父母就是把你当工具，没把你当女儿。”

李烟心有些迷糊地低着头：“可是···…我觉得爹娘还是挺疼我的啊。”

“那就是他们看你性子太软太好欺负。所以不管怎么压迫你你都不会反抗，只会逆来顺受的。”

沈渊认真说道：“有些时候就是这样的。当你自己不提出你的意见和情绪，对方便只会变本加厉的将自己的想法施加在你身。”

“哪怕是真心好意，也会渐渐演变成某种无形的压迫，让你越来越喘不过气，变得不开心。”

李烟心茫然了很久，才似懂非懂地说了一句：“那、那我该怎么办？”

“你不喜欢你父母给你安排的生活吗？”

“不喜欢。”

“那就去把这句原话告诉他们。”沈渊毫不客气地说，“告诉他们你不喜欢，不想继续这么生活。”

“他们会听我的话吗？”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他们不会听？”李烟心想了很久，不知道怎么反驳。他好像在说一种对于自己来说很新的东西。但是自己却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难道···…我真的该跟爹娘好好谈谈吗？

见她垂着头，一脸纠结不安的样子，沈渊似乎看得不耐烦了，一下子从椅子跳起来。

“你不喜欢在人前跳舞吧？”

“嗯······虽然跳舞很开心，但是被人看见就有点——”

“那就跟我走。”

下一刻，李烟心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沈渊牵着手从椅子拽了起来。

直到很多年后的现在，李烟心回忆起那个画面，还是会觉得像是做梦一样不可思议。

自己循规蹈矩的人生，第一次被一个初次见面的男孩，拉入了一条叛逆的轨道。

两个人就这么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穿过堆满杂物的后台，一路来到仙宫会馆后不远的一个小花园里。

离会馆不算太远，正好听得到乐工们奏响的曲水流觞。

他就这么牵着自己，一边跟着哼唱一边跳了起来。

乐工们唱的曲子是很有名的《流觞曲》，相传是某位才子为心爱的姑娘临曲赋歌所做。

李烟心小的时候，也听过不少那些传说中凄美的恋爱故事。还是个少女的她总是对这种故事抱有各种各样的心思。

那一天，她一开始还有些生硬被动。后来便渐渐习惯了被他牵着手的感觉，开始缓缓旋转，轻歌曼舞。

母亲为自己精心挑选的礼裙，原来在旋转时裙摆飘动的那么好看。

原来自己认真随着心意舞动的时候，也可以跟那些台的舞姬一样优雅动人，曼妙至极。

李烟心发现，自己好像终于找到了一种活着的实感。

一种含苞初绽、青涩果实头一口最酸甜的味道。

一种在最好的年纪，被人触碰到最隐秘的心事的感觉。

散场的时候，李烟心和沈渊还躲在小花园的角落里，靠着花坛静静坐着。

快要走的时候，李烟心问沈渊：“你为什么想跟我跳舞？”

“因为你长得还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