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盖着的心衣依旧,而泛着金光的文字逐渐化为碎影,留存于上面的些许信息似乎下一刻就要消弭。
类似于游戏道具触发相关剧情或功法,这件报腹心衣也和某种技能相关联。
按照之前触碰油纸伞的尿性,好像需要把玩半刻钟,才能看到完整信息?
他是绅士,是正茎人,不是老色皮,别太离谱。
口是心非的顾祁取下这件艺术品,细细端详,流光的碎影铺陈,趋于完整,但下一瞬,清溪中的黑影裹挟着劲风,向他袭来。
腰腹猛然吃了一记肘击,有点吃痛,他明显感觉到有人想把这件艺术品抢走,但心衣被顾绅士牢牢掌控在手里,那人抢不动。
这都能遇见同道中人?下手还真不轻……顾祁从疼痛中缓神,拖延时间:
“兄台,你想要这件心衣,我也想要,要不我们折中一下,一人一半如何?”
需要声明的是,顾祁不是变态,他只是想看看,这个心衣到底和什么一品技能相关联。
这位同道中人若是拿来聊以慰藉,一半也够了,折中法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身后的人被他沉默,一阵不语。
脖颈被身后人用匕首抵住,手法娴熟,让他不能移动分毫,雨水在匕首边缘描摹,宛如潮汐雕刻。
为了不让匕首再靠近脖颈分毫,他一手钳制身后人握着匕首的手腕……手腕纤细,这位同道中人身形应该不算高大。
但即使被这样钳制,顾绅士另一只手依旧紧紧攥着抱腹心衣。
需要强调的是,他对这件心衣本身倒无多大兴趣,但他知道,再拖一会儿,就能知道上面的附加技能究竟是什么,那时再让出去也无妨……僵持之时,身后人忽然开口了:
“给我。”
是个女声,冷静中带着虚弱,听不出一点喜怒哀乐。
可能是有些匆忙,刚穿上衣物,沾染血迹的夜行衣宽松地裹着她的身子,肩膀之上,是湿答答垂在肩头的长发。
匕首有月光照耀,借着反光,顾祁注意到那双银光交相掩映的清冽眸子,在雨幕中宛如一汪清泉,没有一丝涟漪。
和记忆中的她不同,她还没有和魔门做交易,如黑宝石一样深邃的眼睛完好地镶嵌在清冷的脸庞上,出奇地有点好看。
飞寇儿……没想到在这儿能遇见半个熟人,也对,能在玄天剑宗偷东西还不被抓住的,也只能是她了。
很少有人知道她的真实名字,只知道她偷东西从未失手,江湖人送外号“飞寇儿”。
见顾祁迟迟不松手,并且目光依旧驻足在心衣上,飞寇儿的语气平静地有点可怕,没有丝毫作为女孩子的羞赧:
“很好看?”
它不是那种好不好看的问题,它是那种……那种很特别的……
纯棉,柔软,材质虽说一般,手感却是上乘,微微撑起的弧线十分完美诱人……这都是外在表象,顾绅士对此并不在意。
最重要的是,流光的金色文字在上面铺陈,勾人心魂,宛如花枝招展的妙龄少女,这才是顾祁挪不开目光的原因。
“给我。”
飞寇儿又警示了一句,匕首在顾祁脖颈撕开一道浅浅伤痕,一滴血珠登时沿着匕首划落。
以他对飞寇儿的了解,她不是那种滥杀无辜的人,但把她惹毛了,估计就要在欢声笑语中打出GG,顶尖的一品未知技能固然诱人,但命更重要……手心卸力,紧攥着的心衣登时被身后的飞寇儿迅速拿走。
马上就要整齐排列的金色文字即刻消散,变为金色的破碎字符,重新散乱其上。
可恶,就差一步了。
这种情绪倒也正常,但在飞寇儿的视角中,他的目光是意犹未尽的不舍与失望。
前些日子给同宗师妹写情书,看来也就是单纯的好色。
登徒子。
又再次威胁了顾祁一下,防止他出去找人暴露自己的位置,飞寇儿活动手腕,这才把匕首放下:
“敢出去。”
“就灭口。”
飞寇儿的说话方式就是这样,很少说长句,更确切一点,是很少说话,大部分时间都在保持沉默。
孤僻的性格使然,不然也不会当一个贼。
感受到钳制他的飞寇儿已经离开,顾祁回身低头,入目是一块儿二十公分的石头。
脑海中不由得浮现了一个画面:
月光下,清溪边,只有一米五的黑衣女孩儿踩在石头上,微露的脖颈在月色下如同碧玉,宽松的衣裳掩饰不住她身材的曼妙曲线,她伸长手臂,才堪堪用匕首抵住近一米八的男人的脖颈。
怎么想都感觉都觉得滑稽。
又看了看远处,飞寇儿背对着他,面朝清溪,一声不吭,将染血的布条拆解,浸泡溪中,拧干后重新绑在胸前。
她应该是偷东西逃走的过程中受伤,在后山清溪隐匿躲过搜查后,解开上衣,并将心衣至于一旁后擦拭伤口,又恰巧碰见了他激活阵法后的狂风大作,将她的心衣卷起,盖到他脸上。
没给穿越者丢脸,穿越而来的第一件事就把玩到了女孩子的心衣。
要是能摸完整的半刻钟就更好了。
但如果他向飞寇儿提出这个绅士要求的话,怕是会被做掉第三条腿。
雨更大了些,两个时辰的死亡倒计时也已过半。
阵眼的五行唯缺火德,而今天气偏阴,明火难以生起,就算有了,也与天气的阴性不兼容,阵法的威力又会被削弱,难以阻挡魔门。
这缺少的火德怎么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