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地处两淮盐业的中心,市面上的盐价,和米价相当,大致也要一斤十文钱。
按照两淮盐场,年产两亿斤计算,按照扬州的盐价,总值也有200万两。
两淮盐场的实际产量,远不止两亿斤,盐业上的老人都知道,这里每卖出去一斤官盐,就会同时卖出去一斤私盐。
已经大致摸清楚两淮盐业情况的林如海,一方面想增加朝廷的盐税收入,一方面想改善提高盐工的生活。
但是,面对铁板一块的两淮盐业利益集团,林如海有心改革,却无从下手。
两淮盐政事关重大,如果没有万全把握,皇帝不会支持他的改革动议。
想要自下而上,从盐工处着手,林如海也有心无力。
他只是巡盐御史,管不到盐工的生活,那是其他衙门的职责。
如果番薯真的像贾环说的那样,不挑土地,亩产奇高,或许能成为林如海破局的一项利器。
盐工作为盐场的产业工人,大都是破产农民出身,没有土地。
不过,两淮盐场所在,有大量滩涂,种不得粮食,有的盐工为了补贴家用,开垦出一些滩涂,种上了粮食,也因为土地盐碱,产量非常低。
如果番薯能在滩涂地上种植,哪怕产量没有三四千斤那么高,减半再减半,能有一千斤的产量,也能极大地改善盐工的生活。
有鉴于此,林如海对贾环请求,从姑苏原籍和金陵的贾敏陪嫁中,分别划拨一百亩土地,用于试种番薯,林如海欣然同意。
对贾环把府中花园,改成番薯地,也听之任之。
贾雨村对贾环这样的国公家子弟,竟然关心起农业来,心中有几分好笑,不过也没管他。
三月、四月,眨眼过去,进入到五月,到十九日,是贾敏的祭日。
这个时候,距离林黛玉三年母孝期满,只剩下八个多月的时间,等到今年过去,明年出了正月,就可以除孝了。
这段时间,林如海和荣国府,来往了多封书信。
在贾敏祭日这一天,等林黛玉、贾环二人祭拜完毕,林如海把二人叫到身边,拿出几封信,对林黛玉说道,“这是京中你外祖母的来信,你看一看。”
林黛玉如言抽出信纸,一一看过,说道,“父亲,外祖母要让我进京去?”
林如海点头说道,“正是如此。你母亲在时,最得你外祖母宠爱,不想当日京中一别,竟再无相见之日,你外祖母怜悯你孤身一人,想要把你接到京中,在她老人家膝下抚养,你意下如何?”
林黛玉摇头说道,“母亲之前也常与我说及当初在京中时候的事情,外祖母之前和母亲的来往信件,母亲也给我看过,外祖母一直等着母亲进京团聚,我也想拜见外祖母。
“可是,我舍不得父亲一个人在这里,我要留下来陪着你。”
林如海摇头叹道,“为父知道你的孝心,只是为父年将半百,再无虚室之意,平日里公务繁忙,经常顾及不到你。
“现在,你有环儿陪伴,你们姐弟二人,都是懂事的好孩子,让为父少了许多牵挂,可是,环儿终究要回京去的,到时候只剩下你孤身一人,上无亲母教养、下无姊妹兄弟扶持,为父怎能放心?
“你若是进京去,有外祖母爱护,又有舅家的姐妹陪伴,环儿也在身边,虽然远离为父,但也能让为父少一些顾盼之忧。”
贾环插嘴道,“姑父说的对,而且姑父这一任之后,将来很大概率会进京为官,姐姐先进京去,和姑父至多也不过分离一两年而已,很快就能在京中团聚。”
林如海看了一眼贾环,点头说道,“环儿此言有理,玉儿若是先进京去,为父这一任之后,会上请朝廷,进京为官,就算朝廷不许,另派他任,为父也会辞官不就,进京去与你团聚。”
林黛玉说道,“真的?”
贾环说道,“姑父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怎么会骗姐姐呢?”
林如海拂须点头道,“环儿说的是。”
林黛玉这才点头说道,“好吧,女儿就先进京,侍奉外祖母,等着父亲进京。”
林如海便按照议定,给京中回了信,约定林黛玉除孝之后,即可进京。
贾母得知消息,欢喜不尽,早早派来几个精干放心的婆子,来接林黛玉。
这段时间,贾环又抄了一本《射雕英雄传》。
《射雕英雄传》是一部字数多达百万字的大长篇,即便经过贾环的删减,字数也有九十多万,足足用了三个多月,才誊写出初稿,修订好定稿,誊抄书稿,又用了三个月。
这部《射雕英雄传》,也给贾环增加了2点文气值、2点武气值。
贾环在林如海、贾雨村两位进士出身的老师教导下读书,现在一个月就能提升1点文气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