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凑热闹的脸沉下来,因为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群里不停有新消息蹦出来:
“穿林和他妈妈吵架,我听见声音了,不是在家里。”
“能下去的都去帮帮忙,小区公园亭子底下。家里就我一个人,我一个人出不去。”
“自己孩子的网名头像大家都知道吧,看看这里有没有?”廖母把群详情点出来,满屏各式各样的头像,不少人只一眼就找到认识的。
“我就说他这几天怎么天天抱着手机傻笑,还不让我们看。”
“他这几天说在网上认识了新朋友,我还高兴了大半天。”
廖穿林想要把手机夺回来,但手无法举高对抗自己的母亲,他释然的放弃抵抗:“真好,这些东西我也正想让你们看看。”
“爸,妈,我承认我很久之前就开始骗你们了。”廖穿林说,他受伤之后手机成了他唯一与外界联系的媒介,父母都以外面不安全不方便不让他出门,他便整日沉迷网络。
偶然他在冲浪时发现植德园艺公司旗下有间花艺疗法工作室,经过多方面的查找和咨询,他确定工作室有完善的无障碍设施,有同病相怜的人因此重获人生的希望,还学会了专业插花能凭本事养活自己。
他要走出去的意愿前所未有的强烈,而他也有了第一个目标——为生日即将到来的母亲亲手种一束花。他试着寻找志同道合的人,慢慢建了群,群成员不断增加,从同一小区到同市。
每次偷跑出去见到花的成长,都能给他带来新的惊喜和勇气,甚至等不到花朵全开就提前收获只为赶在母亲生日当天亲手送给她。
但不巧那天刚好轮椅没电,他的体力推不动笨拙的轮椅,连人带椅翻了下去。好在有路人给廖母打电话,廖父背着孩子,廖母推着轮椅,一家人狼狈的在半夜才回到家。
他偷跑出去的事情也因此被父母知道,母亲不忍对人出气,只能把气全撒在那束劣质的花上。今天,她算是见到真正的“罪魁祸首”。
撒完一通气,也知道撒这通气没有意义,廖母冷冷看向自己的孩子:“穿林,你们不了解这个社会,他们就是拿捏住你们单纯好骗的心理来骗你们。你做这些有意义吗?有谁会在乎?”
廖穿林愣怔住,周遭也死寂下来。
忽然,不知楼栋里的哪个房间传来坚定有力的一声:“我在乎!”
众人寻找声音的来源,都是无果。
廖母手心一颤,忽然手机不断涌进新消息,铃声不断,她的手很快被震得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