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啦!”
哗啦啦!
酒壶倾斜,酒香醇厚的绿蚁不停往老人嘴里灌。
即使是面对这位南宋王朝最有权势的藩王,窗边那位谋士似乎也没有起身相迎的意思。
“不是说好给我带的绿蚁酒吗?你自己喝了算怎么回事?”
李南生的情绪似乎有些不悦,重新闭上眼眸。
本就枯槁的面颊显得愈发的沧桑。
徐晓喘了两口后,从台阶上站起来。
走到李南生跟前,将身后背着的一只酒葫芦取下。
放在一张李南生平时抄写书卷的小桌上,眯眼笑道:“呐,这不是?”
后者这才睁眼,转过身来。
抄起桌面上的酒壶,仰脖大口喝酒。
“慢点儿喝,你身子骨本来就不好。”
北椋王徐晓的话还未说完,李南生便开始剧烈的咳嗽。
不得不停下喝酒的动作。
这位无双国士看着手中酒壶,叹息道:“能喝一口是一口,也不知道此生还能喝几回。”
听着这样的丧气言语,北椋王徐晓这次破天荒的没有出言安慰。
他们这些当初征战四方,威名赫赫的老家伙是真的老了。
待李南生恢复后,又慢慢喝了两口酒。
徐晓这才开口说正事。
“武当山那边来了位高人,这事儿你听说没?”
“据说还和武周那女帝有不少瓜葛。”
李南生点头,抬手指了指桌面上一块砚台压住的纸张。
“哪次拂水房传来的谍报,你不让人抄录一份过来?”
“嘿,也是。”
面向而坐的两人,都举起酒壶喝了一口绿蚁酒。
“这事你怎么看?”
“能用则留,不能用则杀!”
徐晓放下酒壶,低头沉吟片刻。
“杀?”
“若两人真有瓜葛,武周那娘们儿发起疯来,可不好对付。”
“如果用,那你觉得开出什么筹码合适?”
这位面容枯槁的谋士,殚精竭虑一生;
似乎没有剩下什么多余的力气,干脆闭上眼眸;
缓缓道:“可以先派一人去谈谈底细。”
“齐当国、袁左宗、褚禄山,这三人中,你认为派谁去合适?”
“都不合适。”
“哦?”
“有资格代表北椋去见此人的,除了你这位堂堂北椋王,就只有一人。”
李南生的意思很明显。
武当山那人很重要,即使是去试探,也必须要派足够分量的人前往。
北椋王徐晓自然不能亲往;
那就只能派出北椋声望,仅次于人屠徐晓的陈知报!
人称小人屠!
徐晓轻轻皱眉,“知报眼下有军务在身,为了这点小事召他回来,是否不妥?”
谋士李南生似乎有了些许怨气,睁眼道:“武当那人能够引来气运光柱,乃是应运而生之人。”
“看出这一点的自然不止有我们北椋。”
“南宋和武周,必定不会袖手旁观。”
“倘若此人真有本事,到时候又落入南宋或者武周手中,那对我北椋而言,便是双倍损失。”
此时,一阵湖风透过窗户吹了进来;
北椋王徐晓似乎有些怕冷,双手交叉在袖口中。
正色道:“既然如此,我便让知报亲自去一趟武当山。”
“若此人有些本事,便请来清凉山,做这北椋王府的客卿。”
说着,徐晓目光远掠。
俯视听潮湖,继续道:“这偌大的听潮湖,不怕养不住一尾锦鲤。”
李南生轻轻摇头,“若是一尾蛟龙呢?”
北椋王徐晓面不改色,悠悠然道:“加上一座江湖武夫趋之若鹜的听潮亭,便是蛟龙也能镇住。”
谋士李南生没有继续言语,只是轻声感叹了一句。
“但愿此人和武周女帝没有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