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沅已然忘记自己当初信誓旦旦地告诫自己,要和齐存相敬如宾。
乔沅一步步走入齐存设好的牢笼,一步步踏入泥潭,深陷其中,挣脱不得。
她委屈地眼泪汪汪,暗自伤神,突然感觉有人扯着自己的头发。
齐存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黑发乌瞳,面容俊朗,衣摆上沾着露水。
乔沅愣愣地,感觉自己头上一动,被簪了什么进去。
馥郁的花香萦绕在鼻尖。
齐存退后一步,掏出一面小巧的铜镜,举到她面前。
“好看吗?”
铜镜里显现出一张美人脸,芙蓉如面,柳如眉。
没有丫鬟给乔沅梳头,她自己自然也不会梳,所以这段时间她的头发都是交给齐存打理的。
所幸他看多了丫鬟给乔沅梳头,自己也曾拿自己头发悄摸练习过,竟然还真梳的有模有样。
乔沅的头发又多又密,于是他把一部分头发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
剩下的头发自然地披着背后,黑亮顺滑,齐存不自觉总想摸。
躺在床榻上时,满头青丝铺散在被上,总是透着别样的旖旎。
现在,乌黑的云鬟中,什么首饰也没有,只簪着一朵娇艳欲滴的海棠。
乔沅怔怔地抬手摸了摸,娇嫩的花瓣轻吻过她的手指。
齐存轻轻搂着她,额头抵着额头,黑眸幽深。
唇瓣贴得太近了,乔沅感觉他说话时嘴唇张合,若有若无地擦过她的唇。
“别生气了好不好?“
声音是她熟悉的低沉,尤其在某些时候,沙哑得不能听。
这样的声音,本应该是在沙场上指挥千军万马,挥斥方遒。
现在却刻意暗下来,想要掩住其中的攻击性,在安静的马车里,所有人声都被隔绝在外的时候。
凶兽收敛着自己的侵略性,哄着自己发脾气的娇妻。
随着马车的行进,恭州越来越近。
恭州是大霁版图上的一块边角,历来不受重视,若是有官员被外放到这边做官,一般也会认为是左迁。
要不是这次的赈灾事件闹得太大,圣上也不会把目光放到这里。
经过一个月的赶路,马车终于还有三天就要到恭州。
这天傍晚,找不到住宿的人烟,车队照例搭帐篷过夜。
侍卫来通知饭菜做好了的时候,齐存正在给爱美的妻子扎辫子。
烛火下,乔沅坐在榻上,低着头百无聊赖地转手帕。
她今天在马车上睡了一天,发髻都松散了,几缕碎发垂在耳际。
昏黄的光亮铺洒在漂亮的脸蛋上,增添了一种如玉的光辉。
美人如花隔云端。
齐存站在她身后,手法熟练,显然做惯了这种事。
手中青丝温凉顺滑,还泛着淡淡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