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楠赶紧甩脱，强硬地说：“你要是这样，那就不聊了。”

“哦。”徐青黛委屈地应一声，跟着他沿着玻璃厂外的街道朝厂区方向走去。

“青黛，还记得以前吗？每次你不开心，我都会想尽办法哄你高兴。那时候我就想，女孩子怎么那么会发脾气呢？”

“后来啊，我才知道，爱发脾气有太多原因。身体上的疾病、先天性格因素、后天家庭影响等等。”

苏楠看了眼身边默默跟着的徐青黛，女孩清瘦的脸蛋上残留着泪迹，楚楚动人。

“青黛，你是個好姑娘，以后会遇上能包容你的男孩子。他会呵护你，容忍你发脾气，像我以前那样哄着你。”

“可是啊，我做不到了。我已经不是以前的苏楠，不能再像原来那样容忍你的缺点。这是没办法改变的事情，对不起。”

徐青黛沉默着流泪，半晌后开口：“我会改的，我再也不会对你乱发脾气了，我发誓！”

苏楠停下脚，轻轻擦去初恋白月光脸上的泪水，微笑着说：“改了你就不是徐青黛了，不是那个莪曾经最爱的女孩了。”

“阿楠，呜呜~”徐青黛一把抓住苏楠的手，按在自己的脸上。

“阿楠，我要怎么做才对，你说啊，我都能做。”

说着说着，徐青黛激动起来，把苏楠的手往下移，放在胸口。

“你不是最喜欢我这里吗？我们现在去酒店，你要我怎样都行。”

“......”

苏楠没敢多留恋，片刻后挣脱，用双手按住她的肩膀：“青黛，理智一点吧，面对现实，好吗？”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徐青黛扭着身子，张开手要抱住他。

“你再这样，那我走了，我们聊不下去了。”苏楠下达最后通牒，总算让女孩冷静下来。

两人继续沿着马路前行，玻璃厂的大门在望。

苏楠没再提分手的事，说了些轻松愉快的话题，像很久以前那样哄女孩子。

徐青黛破涕为笑，情绪稳定许多。

远处玻璃厂换班的铃声响起，马路上迅速被下班的工人们占领。

穿着工服的工人们大声说着话，脸上带着疲惫的笑容，工服上沾着劳动后的汗水和灰尘。

人群迎面而来，徐青黛捂住口鼻，嫌弃地躲到路边，等待他们通过。

苏楠站在人潮中，看着爸爸妈妈的同事们走来。

他瞥了眼马路沿上曾经的白月光，脸上是释然的微笑。

姑娘啊，你是玻璃房里娇嫩的花朵。

而我的父亲，是制造玻璃的工人。

我们本就不是同一类人，硬要凑在一起，是件需要勇气和巨大努力的事。

我累了，没时间和精力耗费在儿女私情上，对不起。

“楠楠，听说你考了630，牛逼啊，给咱们玻璃厂争光了！”

“楠楠，打算报哪所学校？去燕京还是松江？”

“楠楠，方叔叔家那个小丫头你还记得吗？就是方小雯啊，暑假你有空吗，给她补补课。”

不少人认出了苏楠，大声和他打招呼，他也亲切地一一回答。

苏小军今天提早下班，拍拍儿子肩膀：“怎么跑厂里来等我？快回去帮你妈做饭。”

“嗯，爸你今天真帅。”苏楠从苏小军手里接过装东西的袋子，和他一起往家走。

路过徐青黛身边，他挥挥手对女孩微笑告别：“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