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毛百户曾说起庞兄探得刑部与工部堂官的隐秘事,本千户还以为事涉尚书王质,没想到竟是侍郎包德怀。”
“若千户助我扳倒那姓包的,我甘愿将工部两位堂官的罪证奉送与千户。这两人贪墨更甚,实乃国之蛀虫。”
凝眉思索片刻,王林缓缓摆手。
庞玉不说,他也知道工部那两位堂上官是谁。
工部尚书徐晞、侍郎王佑常在叔父王振府上行走,眼下还不是清算这两人的时候。
“关于工部的事,庞兄暂不用提,在需要的时候我自会向庞兄询问。不过包德怀乃正三品刑部侍郎,不知庞兄有何人证物证能指证于他?”
听王林问起证据,庞玉恨恨地咬了咬牙,面容狰狞。
“原本有一人证,被包家强抢入宅中充作侍女,只是这狗官前两月竟将其连同两名妾室杖毙于宅中。若千户不信,今晚随我前去包家一探便知。”
“什么?!”
王林惊得站起身子。
那包德怀自视为尚书王质的心腹,与王质那般常常自诩为官清廉,只有妻妾成群这一条为人所诟病。却不知这姓包的竟能残忍至如此境地。
“庞兄,快将实情详细说来。”
……
小半个时辰过去,将激动莫名的庞玉安顿在客房中,王林细思良久。
方才庞玉所说之事实在令人愤慨。
庞玉本是宛平县秀才,按理说功名在手,前途甚好。
只可惜被无赖伙同妇人以奸盗不成之罪诬告陷害,后来多次喊冤,最后仍被断以窃盗之罪,被革去功名。
只是被包德怀陷害的缘由,庞玉似乎不愿提起。但悲痛欲绝之情发自肺腑,绝非作伪,让王林不得不相信。
但庞玉打探多时,却没有得到包德怀杖毙无辜的任何人证物证,仅仅是在包家探查数次后的一些猜测。
要想将包德怀的罪证坐实,按照庞玉的说法,得将包家翻个底朝天,才有几分可能。
换句话说,庞玉为何求上门来,便是因没有任何确凿证据。毕竟无人会为一名被夺了功名的穷秀才而开罪三品侍郎。
如今庞玉发现他王林的真实身份,便是想求他帮忙报仇。
赌还是不赌?
抚着下巴,想着叔父王振在衙门时提点的话,王林闭眼继续琢磨了一小会儿,再睁开眼时,眼中闪过丝精光。
“王能!”
“小的在,二爷有何吩咐。”
“牵马来,爷得出门一趟。”
进卧房中换了身寻常的衣裳,又取下书架中放着的一封书信,王林牵过马匹,便独自打马出了咸宜坊。
……
没过多久,王林来到东城小巷中的一座宅院前,翻身下了马。
宅院普普通通,门头上没有任何匾额,看似与寻常人家一般无二。
上前轻叩门扉,不多时,一名青衣老仆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