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垂青持枪，走过院内，朝着屋子走去。

“嘎吱——”

门被轻轻推开。

杨安从卧室里走出来，而后脸上猛变：“牛强，回来还有……是你！？？？”

杨垂青没有一句话，他是来杀人的，不是来说废话的，手中长枪直接猛刺出去。

“小崽子！！！”

“嗡！”

长枪在烛火下照应出寒芒，杨安神色大骇，想要躲避，但杨垂青枪出的速度太快，直接捅进了他的胸部，还未等他有进一步呼喊反应，杨垂青持枪的手轻轻往下一压，调整了角度，而后力量再度爆发——

“呲！”

这一枪，从胸膛而进，经脖子食道而过，穿透杨安的头颅，滚烫的鲜血溅了杨垂青全身！

杨安双眸瞪大，死不瞑目，眼底还有一丝不敢置信的惊惧之色。

“捕捉到十点劫运点。”

杨垂青收枪，将身上染血的衣服脱下来，再用衣服擦了擦长枪，有序不乱的走进杨安卧室换上一套衣服，而后从杨安屋子里翻出去，沿着来时不同的小巷奔跑而去，直至来到无人的城河边上，这才轻轻呼出两口气，两只手用麋皮将枪包裹起来。

用双手捧起雪在脸上抹了抹，气血稍稍沸腾，雪化为水，如此几次后，将脸上的血渍彻底洗净，杨垂青才快步往家里赶。

外城晚上几乎无人，也没有打更巡逻人，一坊充其量只有镇抚司的一队守夜巡逻队，他运气比较好，来回都没有碰见。

回到家里，又将麋皮和长枪清洗了一边，躺在床上双眸中有锐光，又重新复盘了下前后行动的细节，确定没有问题后，这才闭眼睡去。

……

典书坊。

镇抚司守夜巡逻队发现了倒在墙角边武者脖子死去的牛强，而后走进了杨安的屋子，也发现了杨安的尸体。

“死了两个人，请百户大人来一趟。”

外城势力复杂，他们只是镇抚司小角色，做不了什么决定。

没有多久，一身飞鱼服，身上带着风雪的纪文远来到了现场，看了一眼二人的死状，面无表情道：“出手的人应当是练枪十年以上的行家，下手倒是狠，应当是仇杀。”

“百户大人，那我们该如何处置？是否应该立卷宗调查凶手？”有一校尉开口。

纪文远神情漠然，道：“死者是什么人？”

“一个是典书坊杨家的庶辈杨安，另一个牛强是普通人，两个人生前都是典书坊黑手帮的。”

“……呵呵”纪文远皮笑肉不笑：“眼下世道变乱，镇抚司人手都紧缺不够用，案子调查不过来，哪有空为帮派泼皮调查凶手，既然是仇杀，那便让黑手帮帮主自己去追查凶手就行。”

说完，他转身离开，走在寒风大雪中，他凌厉的面容也不由露出一抹疲色：“世道啊。”

……

次日。

郭凤山在家吃了早饭，刚走出门，就被两个黑手帮的人给堵住：“郭凤山，你们武馆，可有练枪十年，但未登名的行家？”

郭凤山一愣，问道：“有什么事么？”

“哎……昨夜典书坊的黑手帮死了两个人，都是一枪致命，纪文远百户放出话，说是用枪十年的行家所下手，黑手帮正在找凶手。”

郭凤山神情一怔，不知为何，忽然想起昨天杨垂青问他的话。

是他？怎么可能，杨垂青还未沸体，怎么可能一枪杀的了沸体武者？

可……若真是他呢？他嘴皮子动了动，到了嘴边的话终究没吐出来，只是道：“我们武馆没有这样的人，有什么线索我会告诉你。”

不仅如此，他还打听了细节，尤其知道两个人的名字与死相后，心头不由一寒，杨垂青在他心头的印象有些碎裂。

但，他不太能确定此事是杨垂青所为，可死的人，偏偏是杨安，那日与杨垂青发生过冲突的帮派混混。

一时间，他眉头都不禁皱了起来。

天大亮之后，武馆陆陆续续来了弟子开始练枪，旋即，他看见了杨垂青，当即想叫住杨垂青问一问。

倘若真是杨垂青动的手，那说明杨垂青至少有了沸体五转，乃至于六转的实力。

可，杨垂青才进了武馆几天？

这等速度的进展……若是真的，杨垂青绝对是天才。

正当他张口要唤杨垂青的名字时。

“哈哈哈哈！”站在不远处的李师突然发出大笑之声：“好好好！所有弟子过来！”

“见见老夫今日所收的亲传弟子陈寒！”

“进入内院十日出头，便是沸体五转！”

郭凤山脸色一变，快步朝李师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