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又静了下来,过了一会,伊莲娜说:“我听大姐姐说,你是在战场上用力过度,吐血受伤的?”
李胜点了点头,伊莲娜道:“你这伤发作时,是不是胸背没法挺直,呼吸急促,口容易干渴?”
李胜点头道:“你怎么知道的?”
伊莲娜说:“我阿爹也是,不过他是打铁用力太大受的伤,那伤可缠了他好些年。
后来问一个吐蕃来的医师,得了个方子,制成了药,吃了半年,才好的。”
从席子底下摸出一包药末来,说:“分成十份,三天吃一剂。”
又说了煮法,却还要配上一些草药熬煮一个时辰。
李胜苦笑道:“我哪里有那功夫!等过了这段再说吧。”
“这病怎么拖得!”
伊莲娜有些着急,道:“要不这样,我替你煮吧,但每三天你都要来,不能漏。”
李胜看着那包药末,眼睛里闪过一丝感动来,忽然鼓起勇气,说:“这里离我练兵的地方太远,我要过来一趟不易,要不你搬个地方,怎么样?”
“搬个地方?
搬哪里?”
“这个”李胜道:“搬到离我练兵地方近一点的地方去。”
“那那是哪里?”
伊莲娜问。
李胜在战场上敢于面对千军万马挺刀向前,那一声带着秦地腔调的陌刀长令,不知曾令多少胡人闻之丧胆,但这时面对一个寡妇,却没勇气说出那句话来,憋了好久。
竟然起身说:“我回去了。”
窗外王二嫂子和珊雅都在替他着急了,几乎就要冲进来,伊莲娜也忍不住满脸失望。
李胜走到门边,忽然回头,说:“我家。”
“啊?
什么?”
伊莲娜有些不明白。
“我说,我家”李胜有些吞吞吐吐,甚至词不达意:“我是说,这里离我练兵的地方太远,又是王二嫂子的地方,老在这里煮药,毕竟不好,不如搬到到我家去,那样唉!”
他顿了下来,终于道:“你做我媳妇吧,我会对你好的。
还有,也会对你两个孩子好的。”
伊莲娜啊了一声,低着头,李胜有些着急:“怎么样啊?”
伊莲娜抬起头来,眼眶里却都已经全是泪水,点了点头。
“那你是答应了?”
李胜问。
门外的几个人再也忍不住,冲了进来,一起笑道:“答应,答应,她都点头了,自然是答应了!”
王二嫂子指着他的额头,笑道:“你啊,真是块木头!没见过像你这样求讨老婆的。”
李胜被几个孩子围着,又被王二嫂子取笑,他挠了挠后脑,那木头般的脸上终于也露出了笑容。
这一晚,这个小小的房间里满屋子都是笑声。
第二天,新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