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来,要再来点实在的举动了!
“把准备好的米食与熏肉,扔下去!”刘炎率先命令道。
只见身旁赵襄劝止道,“可是,公子,他们还没有弃械投降啊!这不是助敌么?!”
刘炎从容挥手制止,“不必忧虑,你看这群残兵的表情,如饥似渴,他们哪一个还想再战?哪还能有再战的力气?这米粮往下一扔,你就等着看热闹吧!”
只见筐筐米粮肉食往下一扔,周楚身边的兵士盯着关寨门前的肉食,盆口大张,两眼都盯得发直了!
其中一个,实在是忍不住了,扔下手中的长刀,径直就冲着肉筐跑了过去。
周楚大怒,拔刀怒吼,威逼此人立刻回阵。
可一旦有了敢出头的第一个,后面的更是丝毫不顾周楚的怒吼,直接争先恐后的向散在地上的粮筐跑去!
周楚被气得歇斯底里,即刻纵马扬刀,直接奔向正在乞食的自家兵士,只想一刀一个,直接将这群背叛自己的稗卒当场砍杀!
却见此时,一位小将从侧面骤马杀出,奋力挥起手中长刀,直接为这群乞食的士卒挡住了周楚的凶狠一刀。
众人回头一看,此小将正是刘炎的“虎贲将军”张弋!
刘炎看见张弋突然杀出,亦是大吃一惊,竟也不知道这小子是什么时候溜下关去的。
只见张弋跨在马上,贯甲执刀,直指周楚,篾声骂道。
“这些可是跟着你走到最后的亲兵,你竟然都能狠心砍杀,你真的众叛亲离,确实无可救药了!”
周楚更是一番怒吼,“平生最恨吃里扒外,尔等合该速死!”
那些乞食的士兵,一面抢着筐中的粮食,一面哭声哀嚎着,“刘炎公子,我们投降,再也不跟周楚无端杀戮了,放我们进寨吧!”
张弋横刀立马,竖眉怒目,挡在周楚与士兵中间,转头向关上的刘炎喊道。
“公子,放他们进寨!我要与周楚单挑!当初在安乐乡的那一刀,我要赢回来!”
刘炎看着张弋势在必得的样子,心中亦没有太大忧虑。
这样也好!
这周楚外强中干,如今已是强弩之末,让张弋当着全军的面,斩了周楚,正好趁此机会给张弋扬名立威!
“击鼓助威!”刘炎朗声吼道
逞着阵阵雄壮的鼓声,张弋扬起长刀,冲周楚慷慨言道。
“周楚,今日你众叛亲离,被千夫所指,合该殄灭,只配被这关上的百余弓弩一齐射死!”
“我此时下关来与你单挑,已是给你留下最后的尊严,若你能胜得过我,亦是死得其所。若你胜不得我,那你便可瞑目于九泉之下!”
周楚明白,此时自己已经身处绝境,身为军人最后的尊严,就是拼尽全力,战死沙场,死得其所!
“好!终究还是你这个黑幺儿!”
“当初我便试出你技艺不凡,今日一战,即便是死于你手,我已无憾!”
周楚又扬起那把父亲赠与他的钢刀,那把被张弋磕出豁口的刀,米粒大的豁口犹似在倾诉着当初张弋这一身蛮力是多么让人惊惧!
这回张弋手中所握之刀,是军中锻造精良的钢刀,绝非黄铁篾刀可比。钢刀在手,也让张弋与周楚对砍更加有了信心。
只见张弋二话不说,大喝一声,光明磊落,欲唤周楚来战。
随即骤马扬刀,直奔周楚。
周楚毕竟被刘炎在野外晾了三五日,饥一顿饱一顿,人与马皆是力气不济,交马几合下来,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张弋刀刀蛮力,让周楚渐渐不能招架。
说巧不巧,张弋值此一刀,正好又砍到当初豁口处,周楚那把钢刀,直接被张弋脆生生的砍断了。
并且张弋这一刀砍下去的同时,周楚自然不会想到刀会被砍断,因此来不及躲开,正好挂到了周楚的脖子,划出一寸多深的伤口,当场鲜血四溅!
周楚在马上晃荡几步,勒马回头,鲜血直流,两眼直勾勾的看着张弋,嘴角送上最后一抹微笑,随即跌下马来……
一时间,山寨鼓声大振,人们的欢呼声在山谷间不断回荡……
刘炎看着周楚跌落下马的身影,心中亦逐渐释然。
周楚,我刘炎并非只敢与你樗蒲赌博,此把青城山赌命,胜负已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