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刘兄,不必担心了,汝所欠赌债二千贯,我分文不取!”
嗯?这周楚又在搞什么古怪?
刘炎并没有因此感到惊喜,心里反而更加疑惑了。
因为他看到周楚此刻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了方才的那种慌乱之态,反而目光显得更加坚定,并且还时不时地透露出道道凶光。
这情势……似是有所不妙!刘炎心里又开始忐忑起来。
刘炎的局促,反而让周楚更加放开了性子,周楚更加爽荦的说道。
“嘿嘿!刘兄,我看不如这么办吧!”
“这二千贯钱,确实烫手,我实在是受不起,烦请汝父安乐公将这二千贯钱为我兑换成三千五百石米粮,供应我麾下一千五百军士,即日资助我清剿青城山道寇,如何?”
什么?助你清剿道寇?
这周楚竟然玩真的,这也太风风火火骄狂任性了吧!为了逞一时之气,就要如此争勇斗狠,亏你想得出来!
刘炎在心里阵阵咒骂着,你周楚嗜好打打杀杀便罢了,可为了争一时风头,就非得要添带上我刘炎?
这明显就是变着名义要我继续出血!
却见周楚又转换出一副得意的神态,昂首嗤鼻,竟然冲着刘炎嘱咐起来。
“安乐公如今重归我大晋,亦是晋臣,如今青城山道寇猖獗,当年成汉余孽,尽皆盘踞在此地。安乐公亦应以家国为重,为护蜀中百姓,多出物力才是!如此扬名立望之机,刘兄定要说动汝父安乐公,千万不要错过建功之机了!”
这小子!家国道义的官样大话全被他占据了,老子家里给你提供粮食,这还是我们上赶着的光荣了?
刘炎不敢当面言语冲撞周楚,只是在心中不断腹诽着。
这周楚就是典型的将门公子哥脾性,嚣张跋扈,性格偏激,爱走极端,衅勇好斗!
用赌债来换取粮食供养军队,助剿道寇,也就他这种性格极端、衅勇好斗之人才能想得出来!
这是来拿一颗颗血淋淋的人头,来洗白自己犯下的过错,在累累白骨上重新积攒起自己的名声!
“刘兄,欠据尚且在我手中,你不会又想抵赖吧?”
周楚又重新拿出了素缣上写好的欠据,在刘炎面前大方的展示着,也丝毫不在意会被隗文看见。
欠据一出,刘炎更是百口难辩,如今自己更是被周楚按在马上,真是“骑马难下”了!
不论是二千贯钱,还是三千五百石米粮,这回真要让自己去坑爹了。
虽然还没有见过自己的安乐公老爹,但周楚那狠咧咧的吃相,实在是太残忍、太难看,这确实促使自己开始同情起来这个安乐公老爹了。
“哈哈哈哈!”
一阵肃杀冷寂之中,却见隗文突然抚掌大笑起来。
他将面前二位公子的怨怼与争执看得一清二楚,于是亦趁机横插一扛,介入争端,朗声向二人言道。
“周少将军果然不吝恶名,勇武果敢,颇有乃父周大都督年少之时的风范。既然如今卑将已经知晓了二位公子出城的缘由,自当为二位放行,只是……”
周楚本来就厌恶这个隗文,如今又将自己的把柄揭露给他,心里更加不爽,于是直接冲着隗文怒喝道。
“无须再言了!既然已经答应为我放行,何必还再吞吞吐吐,汝只管开门即可!”
隗文却是一脸从容地接受了周楚的怒喝,嗤笑一声,难以知晓其是善意还是恶意,只是微笑着说道。
“呵呵,少将军既已决定讨寇,临行之时,卑将还是要奉劝周少将军一句,只凭您麾下这一千五百军士,贸然进入青城山剿寇,恐怕只会落得个有去无回!”
隗文此话一出,又将正在颓气的刘炎忽然又振奋了起来,这隗文是在给自己解围吗?因为刘炎知晓,这青城山的天师道统领范贲,就是隗文起事后引来成都奉为成汉新主的,这隗文就是个卧在周氏父子大门前的造反头子!
这隗文,难道要像历史记载上那般,要准备搞大事了吗?
要是真如此的话,这成都,甚至是这蜀中益州,可就要闹得天翻地覆了!他周氏父子在蜀中苦心经营的这片天,恐怕要被捅塌一大半了!
那自己还真要好好琢磨一番日后要如何行事了。
与其在周氏父子兵威笼罩下,连续被其欺压几十年,成为他周楚疯狂压榨下的提款机,还不如投了造反派,换了自己头上的这片天!
受到周楚偏激性格的影响,刘炎的心意亦渐渐决绝起来。
只是,刘炎如今尚不知晓他隗文说出此话,究竟是真心劝告周楚,还是在暗使激将法,企图趁出兵青城山之机,搞乱成都周边的兵力部署?
若是在暗中给周楚使激将法,那这三千五百石米粮还不是要让自己出血?
这隗文!还真是见缝插刀的老手!
方才我借给他一把暗刀子,结果他还真不客气,接过手就用刀抹我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