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处流浪,接取委托,完成任务,换取报酬,将报酬在酒馆或打桩中挥霍一空,然后换一个地方继续。
对于居无定所的猎魔人而言,这便是他们生活的常态。
因为在酒馆中玩昆特牌将手中的余钱输得精光,为了赚到下一次打理装备和策马奔腾的花费,熊学派猎魔人朱诺德不得不接取了一个清绞怪物的委托。
委托地点是在陶森特北部的亚特海契宫殿遗迹附近,当地居民们时常在夜间看见黑色的人影在水泽中飘过,时不时还会听见女子惨厉的哭嚎声,盘踞在遗迹中的商人工会为此人心惶惶。
于是,他们耗费重金委托行家去水域中解决这个问题,而朱诺德刚好也馋他们的佣金,双方一拍即合,朱诺德在了解任务详情后,拍拍屁股就出发了。
在朱诺德看来,造成这种情况的不是沼泽巫婆就是夜间妖灵,见过世面的猎魔人在心底暗自嘲笑那群市侩商人的胆小,却没预料到事情的发展远远超乎了他的预计。
水泽中蚊虫滋生,恶臭逼人的沼泽地令人厌烦,在砍翻了九只水鬼,剁碎了两只沼泽巫婆后,朱诺德开始怀疑自己接下这个委托是不是个正确的选择。
夜里,当朱诺德又一次叹气时,异变突生。
漆黑如墨的天空中传来一声玻璃破碎般的巨响,随后,不知从何处而来的灰色雾气如潮水般涌来,将整個沼泽和陶森特北部的海域覆盖在内。
视野中一片迷蒙,朱诺德警惕戒备之余,他的徽章开始剧烈震动起来。
有女术士!
不对,是魔力浪潮!
强大的魔力奔涌而来,在熊学派徽章的嗡嗡作响中,朱诺德顿感天旋地转,在一阵极度不适的晕眩感之后,他讶异地发现,自己出现在一座从未见过的城市街道之上。
宽广整洁的街道,空无一人的房屋,未曾见过的文字,富丽堂皇的建筑,朱诺德迷茫之余,又感到无比震撼。
走南闯北的猎魔人从未见过如此整洁又壮美的城市,他的心中此刻只有一个想法,这到底是哪里?
好奇的猎魔人在城中搜寻起来,出于谨慎,他并没有动房屋内那些看上去就很美味的食物,而是顺手将一些价值不菲的珠宝收入囊中,然后迷惑于城中的人都去了何处?
猎魔人很快便得知了答案,在迷雾中,他找到了人类行动的踪迹,顺着痕迹一路搜寻,很快猎魔人便遇到了此地的人类,只不过,他们的境遇似乎并不好。
一场屠杀,一场没有人性残忍至极的杀戮。
就在一座喷泉广场的中央,猎魔人看见了堆积在喷泉中的死尸,其中有衣着精致的中年男性,也有面容较好的年轻女性,甚至还有蹒跚学步的幼儿,他们扭曲的脸上残留着深深的恐惧和绝望,残骸被某种奇异的力量消融,组合,形成了一朵盛放的血肉之花。
喷泉被血染红,罪孽之花盛开。
哪怕以猎魔人的淡漠,见到这邪恶亵渎的一幕,也不免心生愤怒。
血液还很新鲜,这场屠杀刚发生不久,猎魔人沿着痕迹追猎而去。
在下一个街道,他见到了罪魁祸首。
那是几名浑身笼罩在黑色长袍下的人,他们正聚在一堆新鲜的死尸面前,嘴里念念有词。
这些黑袍人身上散发着阴冷的气质,脸部被兜帽遮住看不见神情,但猎魔人凭借敏锐的感知,听出他们话语中的狂热和疯嚣。
说来奇怪,猎魔人听不懂他们所说的是何种语言,却能从那诘屈聱牙的语调中感受到某种恢弘浩大的威严,以及扭曲黑暗的内核。
躲在一旁静静听了几分钟,他的眼前便仿佛看见了无垠的黑暗深渊和深渊之下那恒古长存的伟大虚影,下一刻,意识到不对的猎魔人果断封锁了自己的听觉,对他们发起了攻击。
“结果如何?”秦铮问道。
朱诺德摇摇头,“我杀了他们,但自己也受伤很重,于是先躲起来了。”
说来简单,但战斗的过程远比猎魔人口中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更为复杂,猎魔人依靠魔药和法印,偷袭之下,拼着自己重伤才勉强将那伙黑袍人击杀。
朱诺德说着,手不自觉放在了腹部,那受伤的部位又传来隐隐的痛觉,想到那些怪异凶残的黑袍人,朱诺德的心底不免蒙上一层阴云。
“那些家伙,不是人。”
“嗯?”
朱诺德眼底闪过一丝忌惮,他说道,“他们的脸没有五官,身体像死尸一样,没有温度而且十分坚硬,他们会使用一些奇怪的魔法,还能从身体中伸出血肉触手进行攻击。”
“而且,我怀疑这座城市中的怪物就是他们召唤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