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情况。

杨牧看着脑海已经集满的灵签，心中一片茫然。

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满了？

要知道，之前他可是认认真真的读了一百遍论语，才开启两次指引。

这一次，直接就能用了？

不能吧。

莫不是我打开方式有问题？

一时半会儿，杨牧都没有反应过来。

“公子随我进来吧。”

这时，耳边响起柳宁夜的婉转嗓音。

杨牧抬头时，才发现对方已经推开了房门。

他几步跟上，进入之后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这好像是夫人的房间？

幽香阵阵的闺房中，一组青白色玉瓷茶盏摆放整齐，后方布下一张紫檀木大床，其上悬着层层叠叠的烟粉色纱帐。

卧室衣柜，桌椅俱齐，案几上还留下了一副上好的澄心堂纸，乃是最好的造纸坊子染的，上面写了一行字“夜深千帐灯”，然后又被划掉，似乎写的人很是不满意。

依稀能看出字迹有些清秀。

杨牧猜测，应该是夫人写的。

柳宁夜转头将门合上后，坐在红椅上，沏茶道：

“这里没有人，你可以说说你身上的事情了。”

“公子为何落榜，以及你打算如何恢复举人功名？”

杨牧抱拳道：“因为在下发现，有一位与我相识的同年考生，名为王凌云，居然高中进士，要知道，之前他可是远远不如在下的。”

柳宁夜那一对好看的眼睛，十分认真道：“万一是人家后来勤奋，后来居上高中呢？再不济，我大周读书人数以万计，有几个同名的也正常。”

杨牧立马摇头否认：“不可能，在杨某的印象里，此人不是一个读书勤奋的人，他考前还特意知会我，使用一些小聪明，不过都被在下拒绝了。”

“更重要的是，在一个月之前，在下在放榜后前往佛庙的时候无故落水，若非有过往的船夫路过，恐怕已然身死，现在想来实在蹊跷，当时遭遇的怪风着实诡异。”

“所以我觉得，是有人想置我于死地。”

杨牧本是有所猜疑，此刻将线索一股脑的说出，思路愈发清晰，可能性也越来越高。

“可是你一个秀才书生，对方图你什么呢？”

柳宁夜给自己倒了一壶热茶，然后反问道。

“在下暂且不知。”

杨牧老老实实道。

听到这，柳宁夜唇角轻勾，眸子中多了几丝好笑：“原来到头来，这案子立不立的起来，还说不准，不过可以看出，公子的口才还真是惊人，教书先生一职能否胜任我倒是放心了。”

说着说着，柳宁夜放下茶盏，来到桌案前，开始重新书写那幅未成的字画，头也不抬的说道：

“不过你要我如何帮你？或者说，你要从何查起？”

杨牧看着夫人低头睫毛微颤，书写的模样，心中大定，拱手道：

“既然王凌云高中，此刻必然在京城，只要找到他，调查一番，找到线索和证据，那真相都将浮出水面。”

“只要夫人让冉虎协助我，护我周全，以防不测，一切好说。”

柳宁夜缓缓停笔，似又觉得不满意，将书写的四字划去，抬头轻笑道：

“公子可真是会选人，冉虎是柳府之中的老人，之前是上过战场的校尉武夫，犯了错退伍，这才被柳府招募，成为柳府护卫。”

“若是夫人舍不得，也可以换一个人。”

“不用了，你想借便借吧，没什么大不了。”

“谢夫人。”

杨牧之所以选冉虎，其实还是有私心的。

他一身本事除了读书，基本没有其他长处，自保能力都没有。

若是有人教，自然是极好的。

这冉虎就是个不错的选择，而且打好关系准没错。

杨牧见柳宁夜还在固执的书写这幅字画，糟蹋浪费了一张张上等的澄心堂纸，看的他都心疼。

“夫人若是写不好，不如由我来代笔。”

杨牧如此建议道。

“不用，我能行。”

柳宁夜立马委婉拒绝了。

然而，不管她如何重写，如何用心，都达不到心中想要的程度。

或许是跟今天心情不佳有关，或者是母亲离家的事情被所影响，也可能是被杨牧刚刚的话所激。

饶是心态沉稳的她，都有了想摔笔的冲动。

就在这时，一只温热的大手握住了她执笔的三根青葱玉指，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这一撇应当这样过去，才能写出‘千’字的磅礴之气，不然不就变成‘干’字了。”

柳宁夜先是微微一愣，然后意识到不对劲。

自己的手怎么被人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