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墨色儒衫青年,一把搂住醉醺醺李隆山的肩膀,笑嘻嘻道。
“丢了。”
李隆山闷声道。
“丢了,什么意思?”
“就是...”
李隆山将白云观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墨色儒衫青年听罢,算是明白了,好笑道:“那你也是够倒霉的,遇到这么个硬茬子。”
“那首词真的有这么好?”
语气中难免带着几分不信。
“好,很好,我都默下来了。”
李隆山一脸认真,从怀里拿出一张纸,递给了对方。
墨色儒衫青年接过白纸,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看着看着,眼睛就挪不开了,目露精芒。
嘴里还跟着念了起来:
“山一程,水一程...”
一词读罢,大为赞赏道:
“确实是好词啊。”
“文章本天成,像这样感情真切的词,真不多了。”
墨色儒衫青年目光烁烁,对李隆山笑道:
“李兄,你输的不冤。”
“要你说,词还我。”李隆山没好奇道。
“别急,这样的好词,怎么能埋没于此呢!”
墨色儒衫青年笑眯眯的将白纸收入怀里,随后问道:“你真不打算继续考会试了?”
“算了,没钱了,读不起。”
“若是你四处借借钱,找到对的人,说不定还有机会呢。”
“什么意思?”
闻言,李隆山醉意去了一大半,质问道。
墨色儒衫青年淡笑道:“你别管我什么意思,你只管答不答应,只要你中了进士,你还怕这些钱还不起?”
...
武宁伯府。
搬入豪宅的杨牧环视着自己的新房间,心中感到无比的满意。
精致花雕的木窗,墙壁上挂满了梅花山岳的墨水画,一道红漆百宝屏风将卧房和室内分成两面,一道珠帘琉璃遮掩着卧房大门,地下铺着龟背如意花样的绒毯。
书桌上的紫金香炉做成了精巧的玄武模样,吐出一缕缕清新白烟。
笔墨纸砚俱齐,那毛笔的笔端还是纯净狼毛所作,起码能卖个上百两。
是真有钱。
比之前的弥陀寺小房间不知好了多少。
“家主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忽然,杨牧听到院子外面不时传来惨叫声。
他打开门,走出几步查看,发现有四名家丁围着一名上衣脱光的圆润胖子,其中一名魁梧家丁,手持鞭子,不断抽打着眼前的胖子。
对方身上已经留下了多道血红色的鞭痕。
“错了没!”
魁梧家丁厉声质问。
“错了!我不该收贿赂,被银子蒙蔽了...啊!”
“哎呦!蒙蔽了双眼!”
杨牧皱眉看着眼前血淋淋的场面,难免有些生理不适。
这打的也太惨了。
难道柳夫人说的事情,就是处理这个管事?
这时,一旁的家丁看到了杨牧,走上前,抱拳恭敬道:
“先生,夫人找你。”
“哦,好。”
杨牧点点头,跟在家丁的后面,走之前,还不忘最后看一眼那凄惨的管事。
伴随脚步远去,惨叫声越来越小。
杨牧被带到一处恬静的长廊。
天光灰蒙,透过院内天窗,细细晒过,洒在青砖地面上。
一袭月白襦裙的柳宁夜就坐在护栏边,绣鞋悬空,沉甸甸的雪白胸口躺着一只肥胖的橘猫,不时逗猫,脸上时而浮现出绝美笑容。
杨牧发现,这只猫的竖瞳呈现出淡淡的金色。
不是普通的品种,很可能是一只妖。
不过仔细想想也正常,柳夫人本身就是一位御兽师,驯养妖兽再正常不过。
“夫人,先生到了。”
“你们先退下吧。”
“是。”
杨牧看着家丁离开,有些不解,开口问道:
“夫人,您找我?”
柳宁夜缓缓站起,将橘猫放掉,顺便整理了一番仪容。
杨牧盯着身貌俱佳的柳宁夜,难免心头一荡。
柳宁夜的目光终是定在他身上,认真道:“杨公子,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何出此言?”
“比如,你真的看到了柳府的告示书,参与了选拔?”
“你来柳府,到底有什么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