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帮你问问。”琳达将手伸向烟灰缸抖了抖烟蒂。

卡尔则细细打量身上盖着衣服的琳达。

电视屏幕定格在录像带的最后一刻，昏暗的光线中，琳达半截身子隐匿在黑暗中，脸部被光线勾勒出轮廓，就像是本世纪初的黑白老电影中的古典美人，当然这是有浓妆艳抹的加持，毕竟她的女儿都上大学了。但实话实说，她的身材保持的还不错，不知道是不是年轻时候就开始吃素有关系。

琳达也注意到卡尔的目光，微笑着抬手摩挲着年轻人的胸膛。

“今晚别走了，明天我开车送你去店里。”她摁灭了烟头，略带挑逗的说着。

下半场她明显更加投入，虽然吃素，却是肉食动物，两者好像也并不冲突。

事毕，卡尔穿衣准备走人，察觉到他的意图，琳达并未挽留。卡尔正想着开该如何开口把车开回去，琳达倒是主动说道：“已经深夜外面不安全，你的车钥匙我放在餐桌上了。”

过了几秒，琳达听到关门的声音。

“没有感谢，连句道别也不说，没受过教育的粗鄙野人。”她嘟囔着，心中忿忿不平，支撑着有些酸软的身躯，等打开灯，才发现一片狼藉的沙发，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

开着车赶回停车上，沿途大部分道路都没有路灯。圣贝纳迪诺位于大洛杉矶地区的边缘，与内华达和亚利桑那接壤，是全美最大的县，面积比四个最小州加起来还要大，却也是大洛杉矶地区中最为贫穷的地方之一，贫困率高达28%，是全美平均标准的两倍。

除了世界上第一家麦当劳门店在这里以外，圣贝纳迪诺再无任何历史注脚，更别说走出去什么好莱坞电影明星。

就连快餐店的殊荣也更多是一种讽刺，这里属于农业部经济研究处划分的“食物沙漠”：绝大多数当地居民无法便利地从超市或商铺中获取食物的低收入地区，贫穷使这里的人们只能吃些没营养的快餐充饥。

一番对比，就知道琳达在这里吃素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她曾曾祖父是方济各会士，而这里与犹他州类似，最早垦荒的都是一批教会人士，她继承到了不少门面和一些土地，这些土地上现在坐落着一批厂房，是她父亲修建。

回到拖挂房车上，卡尔强忍着困意，强迫自己又学习一个半小时电影知识，这才睡觉，结果第二天上午八点半，就被外面嘈杂的声音吵醒，只得起床。

这个点，停车场里的居民大多已经起床准备上班，虽然没有房子居无定所，但这些人大部分都有工作。

“年轻人，要来一杯咖啡吗？”在简易的凉棚下面，中年女人端着一杯咖啡坐在卡尔对面，她在柯汶纳（a）的一户富裕家庭里当佣人。

公共咖啡机也是由社会福利组织提供，花费了大价钱，保证这里的人每天早上都能有现冲咖啡喝，算是非常西方式的“善心”。

卡尔身边的男人则看着不知道哪年哪月的旧报纸。

“我有一份兼职，只需要将录像带塞进信封里。如果手脚勤快的话，一小时能得到30美元。”卡尔突然开口。

“多少？”中年女人似乎烫到了嘴，男人放下了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