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朝堂是路昱独揽大权吗?
是。
但这大周是路昱自己做主吗?
不是。
还有很多大姓和勋贵大周开国之时就存在,虽然先皇在世的时候刻意打压了很多当时势力过大的勋贵,但现在他们的实力依旧不可小觑。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人,留着两抹胡子,此时满脸愤怒得盯着路昱:“丞相如此行事,不怕被天下人诟病吗?!”
对于这个人路昱印象不太深刻,但既然为了现在已经筹备了这么久,他也不是没有料到这一情况。
他微微摇头,只是轻声说道:“何为天下人诟病?你是在指责本相?”
“悉君,如此卑躬屈膝不觉丢人么!当着陛下的面,尔等怎敢说此为马?”
可那人已经不再和他对话,只是一转身愤怒的指着那鹿,对着百官斥道。
“是马。”
“是马。”
有的人自是坚定不移,有的人却已经羞愧的低下了头。
这种局面路昱的身份根本就不需要亲自下场,已经有人站了出来开始反驳那官员。
“欺下犯上。”
“妄为臣子。”
“暗藏祸心。”
这些官员扣帽子的功夫炉火纯青,各种莫须有的罪名好像他已经罪大恶极,甚至他们也都不是花架子,引经论典起来一个比一个更会说。
但是这场面任谁都知道,虽然路党的人不断输出,但因为上面坐着的那个人天生的优势,依旧让那个人占据了主动。
但这本就是路昱所希望看到的,这么短的时间内,他已经尽可能的分清了哪些是自己忠实的拥趸。
但随着局面越加躁动,参与争吵的大臣越来越多,不少中立的都被迫裹挟在内。
路昱也果断见好就收,不能让这局面如此乱下去,他多看了几眼出头的那个男人和后面帮腔的那群人,然后再次看向使劲藏匿着阴沉表情的宁元。
他在心中暗暗的说了声抱歉,然后冷哼一声再次开口:
“肃静!朝会之上成何体统!”
果然,不管是他麾下还是对面的都立刻安静下来,然后再听到路昱的话:
“本相看是马,不知陛下是何意?”
宁元感觉口中竟有些涩意。
他这个皇帝当的还有什么滋味?
但看着路昱微眯的眼神。
他还是在心里自我安慰道。
隐忍,隐忍。
他强自开口:“相父说得对。”
底下窃窃私语之声更加多。
很多有心之人也蓦的叹了口气,体会到诸葛丞相的艰难。
面对扶不起的阿斗你能有什么办法?
这种局面还不能破釜沉舟,这个陛下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莫非要所有忠心皇室的官员都寒了心不成?
他们知道,刚才和路昱站在对立面的,从今日起恐怕都要遭受清算,丢官的丢官,削爵的削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