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妃娘娘这是什么意思?”
靖妃向身边的王尚宫示意,王尚宫会意,上前一步道:“回禀太子,我家娘娘奉皇后娘娘之命,属协理六宫之权,前日有宫中人禀告,前惜薪司司正太监冯保贪污银钱,克扣各宫应得分例,并挪为私用,娘娘已经查清数实,也拿到了冯保口供,现冯保已经关进了廊下所,听候皇后娘娘处理。”
朱载壡一愣,冯保的确是克扣过他宫里的分例,按理说用这个罪名抓他也不为过。可是冯保也交代过,他之所以这么会,就是靖妃暗中指使。
靖妃为什么这么急着给冯保定罪,她这是想卸磨杀驴、杀人灭口吗?
“你们审的口供我不信,本宫要亲自见见冯保。”
王尚宫看向靖妃,靖妃眼神一凛,知道今天这情景,不让朱载壡见到冯保是过不去的,只好点头道:“让人把冯保带过来。”
很快,带着手镣脚铐的冯保就被拖了过来,如今的冯保已完全没了往日的精明劲,面色惨白,嘴唇发青,满头枯草一样的头发四面八方乱飞,虽临时换了一身全新的葛布麻衣,但透着袖口仍隐隐能看到伤痕。
看到此景,朱载壡身后的一个小火者呜呜低声哭了起来。
“好呀,原来靖妃娘娘就是这么审犯人的?”朱载壡冷冷地说道。
“冯保这人油腔滑调惯了,不动大刑,他不会老实回话,”靖妃直接顶了回去。
“滚开,”朱载壡一脚一个,踢开两个拖拽冯保的太监。
“太子爷?”冯保睁开虚弱的眼皮,恍惚看见朱载壡的身影。
“老冯,你没事吧。”朱载壡扶住将要倒下的冯保。
“谢太子爷,奴婢还好。”冯保的声音虚弱若即将熄灭的灯火。
朱载壡认真的看着冯保,问道:“老冯,你跟我说实话,其他宫的银子、分例你有没有挪用。”
“冯保,你可得想清楚答话,”王尚宫的话阴恻恻传来。
艰难睁开眼皮的冯保,看了看身前王尚宫,又看了看旁边的朱载壡,他在朱载壡的眼睛看到了某些东西,终于下定决心,艰难吐出两个字。
“没有。”
“大胆奴才,你敢翻供!”靖妃的声音适时在耳边炸响。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是奴才眛下了各宫的炭敬,求娘娘饶命。”冯保又变得一脸惊恐。
靖妃得意一笑,“太子爷,你现在也亲耳听到了吧。”
朱载壡将冯保交给后面的两个小火者,冷脸看着靖妃,“我要说没听到呢?”
靖妃瞳孔忽的一缩,“太子这是要耍无赖!”
“本宫今天就耍了,来人,把老冯带回去。”
几个清宁宫的小火者抬起冯保就要往外面走,把守钟粹宫门口的几个宫娥想阻拦,被前头的两个小火者一把撞了个大跟头。
“大胆奴才!”
靖妃气的脸色一阵白,紫禁城里爱玩阴谋诡计、面上和气背后捅刀子的她见过很多,这样直愣愣耍泼皮无赖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好歹是皇家人,要点脸吧。
“我的人就干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