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四个女生照例晨跑后,又回到寝室为各自的课程做准备。
何楹依旧是马尾发和休闲装的清爽装扮。
她装好笔墨纸砚和毛毡水桶等工具,又与三个室友互相打气后,便坐上了去美术学院的地铁。
而剩下的三个女生,虽然上课地点比较近,却还是为了那些奇葩的上课要求,而忙得热火朝天。
顾招娣咬着筷子,不断对镜子练习微笑,企图用这种方法,找到一个最自然的角度。
唐果果把自己关在浴室里,试了一套又一套自己从影楼租来的汉服,却发现没有一件能穿得出去。为了让腰身显得更加纤细,她无奈只能一边吸气收腹,一边狠狠得勒紧腰带。
楼心月则放弃了华丽的马面裙和飞机袖,又把火辣的超短裤和高跟鞋丢在一边。在衣柜里翻了半天,终于选中了一条齐膝的白色蕾丝长裙。她生怕这条裙子不够朴素,又把领口和袖口的一圈弹珠般大小的澳白珍珠全都拆了下来。
尽管如此。
当顾招娣看到她穿上这条裙子的时候,还是拿下筷子摇了摇头:“你穿这件不像去上课,倒像是去相亲!”
“可这是我最简单的一条裙子了!”
楼心月满不在乎,又在卷好波浪的头发上,戴上同是蕾丝质地的蝴蝶节发卡。
对着穿衣镜华丽丽地转了一个圈后,才对顾招娣透漏了自己的小心思:
“你不懂!师范大学的女生最多!我去那里上课,可不光是代表自己,还代表着整个天阳!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会被人家笑话我们天阳都是丑八怪的!”
“你开心就好。”顾招娣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又咬上筷子,对着镜子拼命挤出微笑。
画完眼妆后,楼心月又拿着两支口红举棋不定,见顾招娣不搭理自己,便跑去敲浴室的门:
“唐果果,你试完衣服没?试完出来帮看看,我是选豆沙色,还是干玫瑰色?”
“我......”
“你说什么?”只听见浴室里传出一声细若游丝的回应,楼心月又敲门大喊,“你帮我选完口红,我也该帮你化妆了!~”
“还有啊,你试了那么多套,不让我们帮你看看,你怎么知道哪套最合适?”
此时的唐果果,刚刚将汉代曲裾长长的衣襟缠绕在身上,小腹也被雪纺带子裹得紧紧的,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可听着门外楼心月不停敲门,她只好拼命吸气收着小腹,慢慢挪到门口。
却在抬手开门后,听到“呲啦”一声,布料碎裂的声音。
门外的楼心月亲眼看见,唐果果通红的圆脸“刷”地变得惨白,而她身上的小号曲裾也被撑开了线。
楼心月脱口而出:“唐果果,你不知道穿汉服是要有放量的吗?”
“什么是放量?”唐果果苦着一张脸,听不明白,“我去借的时候,只有这一个尺码了。”
“放量就是要宽大一些,不能像平时的衣服那样贴身,更不能像你这样,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一样!”
楼心月走进浴室,翻了翻唐果果借来的汉服,发现形制不是汉代的、就是清代的,并不适合唐果果的身材。
“而且,曲裾和旗服一点都不适合你!”
好不容易找到两套宋制和明制的,却又被她无情地Pass掉了:“宋制素雅,明制华丽,可你穿上就会显得很臃肿。”
“对对对!”唐果果只觉得楼心月说到自己心里去了,立刻将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一般,“我穿起来像个水桶一样,特别难看,要怎么办啊!”
看着楼心月神情严肃地将一套套汉服丢开,唐果果不禁在想,如果自己是个瘦子,又怎么会连一套适合自己的汉服都找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