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饿死了,我该怎么办,又要和寡妇借吃的吗?“
王战双手摁住凹陷的肚皮,强忍着已经发癫好几天的老胃,他嘴里干巴巴的。
就在他昏昏入睡,两眼发白,双手无力地扶着眼前的空空米缸,准备告别这个人世间时,耳畔忽的听到了女人的声音:
“王小哥,我十天前送你的米吃完了吗?”
他循着声音,发白的双眼恢复了少许的清明,即将灵魂出窍的他好似被召回了魂儿,方才艰难地扭头看向门口方向。
草庐门口,站着一位女人。
王战脸上露出苦笑,他咬着嘴唇,轻轻应了一声:“早已经吃完了。”
“我这里还有一点米糠和咸菜,借你吃吧。”
女人说完,将手里的一个小小的麻袋子扔在了门口,转身离去。
“秦姐自己都吃不饱,还不忘送我一点吃的,我真是亏欠人家。”
王战一脸的歉意,嘴里说着不好意思的话语,可身体很老实地走到门口,拾起地上的麻布袋子。
这点米糠和咸菜虽然很难吃,可足够他继续存活在这个世界五六天。
王战原本是一个普通大夫,在蓝星过得殷实。
可惜,他在工作时,见到一位手持西瓜刀的病人追着一位医生跑。他和病人无冤无仇,想着对方没必要砍自己,他义无反顾地挡住了对方去路,想要劝阻病人放下屠刀。
结果,病人二话不说,拿着西瓜刀把他砍成了麻花。
也许,上天看在他舍己救人的表现上,让他穿越这里,成为了一位即将饿死的猎户。
当猎人本不是他所愿,而是父亲是一个猎户,家里有一个公家签发的‘猎户证’。
父亲因病去世,子承父业,这很合理。
可问题来了。
王战只是一个新手猎人,跟着父亲学打猎时间不长,经验匮乏。
在家饿了一段时间,把家里的所有能吃的吃干吃尽后,王战不得已才上山打猎。
如今是大冬天,外面天寒地冻的,山野里满是皑皑的积雪,想要找到猎物,更是难上加难。
除非,进入深山。
王战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去了一趟危险的深山。
结果,遇见了一头大野猪。
大野猪没打死,自己反而被大野猪的獠牙刺穿了大腿,听话的大黄狗也折在了深山里,他只能狼狈地逃跑。
大腿被刺伤,对于任何一位普通的古代人而言,都是致命的。更何况,他还是靠着打猎为生的猎户。
好在养伤的这段时间,隔壁的秦姐没少关照他,不然王战早已经饿死在家中。
王战估计,原主是死于大腿刺伤后,并发的全身感染。
现在的他,虽然大腿感染已经控制,可大腿的伤情还需要一两个月才能完全痊愈。
“谢谢你,秦姐。”
王战是发自内心地感激秦姐,感激对方在自己都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主动借他好几次救命粮。
秦姐真名叫秦相如,是一位寡妇,无儿无女,年纪只比王战大三岁,擅长做豆腐,在村里有个外号‘豆腐西施’。
今年歉收,甚至颗粒无收。秦相如哪怕是擅长做豆腐,也苦于没有豆子发挥,日子过的也是紧巴巴的。
王战掏出四分之一巴掌量的米糠,又扯出一条咸菜干,起火烧水准备做一碗米糠炖咸菜。
火焰升腾,沸腾米糠水冒出白白的混有咸菜干味道的热气,王战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放在过去,他是绝对不会吃米糠和过期的咸菜。
可如今,这味道,简直比龙肉还要美味。
煮好了‘饭菜’,王战端着烂碗,迈着时不时摇晃的步伐,克服身体的饥饿感,走出了草庐。
他走了二十来步,走到了一间老旧的瓦房前方,轻轻敲打木门。
咚咚咚。
“是谁?”
屋内,响起了秦相如的警惕声。
秦相如前些年死了丈夫,家中没有老幼,靠着做豆腐的手艺活,勉强还能混个饿不死。
可惜,她是一个寡妇。
正所谓寡妇门前是非多,村子里想要睡寡妇的猎户有不少,想要迎娶寡妇的年轻小伙子也有不少。
记忆中,秦相如不止一次在王战需要帮助时,主动慷慨解囊,也不求回报。
就比如这一次,王战是真的要饿死了。
“秦姐,是我,谢谢你借我的粮食。”
“那你赶紧吃吧,别饿死了,不然大冷天的,尸体也不会发臭,等下次我去你家里时,你都变成了冰雕。”
王战嘴角抽了抽,可很快又露出了笑意。
别看秦相如平常说话很冲,刀子嘴,可实际上是一个心肠很软的女人。
“你还没吃吧,我已经煮好了,一起吃吧。”
这一回,王战决定不遮遮掩掩了,他将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
沉默......
就在王战一度怀疑,屋内的秦相如是不是饿晕了后,紧锁的屋门突然打开了,露出了一个脸色蜡黄的女人。
秦相如才二十一岁,可看起来如同四五十岁的老妇。
尽管如此,她依旧是村里的男人嘴里的话题焦点。
“我还不饿,你赶紧吃掉,别饿死了。”
秦相如叉着腰,语气中带着命令的口吻。
王战从她的一旁进入屋内,主动搬了一张凳子,摆放在圆桌子的一旁,将破碗放在桌面上,随后坐下,露出苍白色的笑脸,语气中带有一些命令的口吻:“秦姐,说好了,一起吃。”
秦相如愣了一下。
她站在门口,望着反客为主的王战,忽的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可很快,她又恢复了往日的泼妇形象,“看你饿成什么样子了,我也一起吃吧,免得你饿死在我家里,村里这么多人,我可解释不清。”
王战重重点头,将刚煮好的米糠炖咸菜一分为二,端着自己的破碗,大口大口地咽下。
“小心点,当心呛死了。”秦相如没好气地看着饿死鬼投胎的王战,她进入屋内,走到一个木质的小柜子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