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往往的驿马,插着旗子,过了县城必定大喊:
“缉拿天字第一号奸贼林冲!此贼纵火烧了大军草料场,致使我大宋边军只能以血肉之躯硬抗敌军之铁蹄!此逃犯罪该万死,拟合凌迟!有敢窝囊者与此贼同罪!”
那随处可见的“小广告”简直跟牛皮癣一样,哪都是缉拿奸贼林冲的告示和画像。
有些“小广告”写的是相当恶心。
陆谦这种忘恩负义的极品人渣,富安这种猪狗不如的畜生,这俩太尉府头号人渣,一辈子坏事做尽,被林冲宰了后,全成了为大宋朝廷舍生取义的大英雄。
“逃犯林冲,行刺上官,被刺配后,仍图谋不轨。为泄私欲,竟然烧毁大军草料场,陆谦、富安等义士拼命阻挡,以命相争,皆被林冲杀死。二人不幸捐躯……”
大宋朝廷的话要是能信,连年都得过错。
楚轩等人杀了高衙内,这点小事和林冲犯的那事(确切的说,是被诬陷的那事)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张氏眼睛都哭红了,一边抹泪一边向楚轩哭道:
“楚先生,他们是不是在冤枉我家官人?”
楚轩给了她最想听的答复:“是的。看这情形,他们去刺杀林冲之前,留了后手。高太尉的手下陆谦、富安等人,自己把大军草料场烧了,然后嫁祸你丈夫。这样一来,即使杀不了你丈夫,他也是绝对的死罪。”
张教头气得头昏脑胀,一口老血险些喷出。
他气愤愤地说:“高俅这狗贼真是忒恶毒!他那狗儿子对我女儿起了淫邪之心,为了让他的狗儿子得到我女儿,竟然使出如此卑鄙龌龊的伎俩!”
他看着天边,那一点点黯淡下来的黑幕,痛彻心扉:
“大宋朝怎么变成这样了啊!当年开封府由包青天大老爷坐镇的时候,哪会有这种事!奸臣弄权,把这大宋的青天,一点一点的弄黑了!”
就连时迁也气得直用拳头敲桌子:
“我听说书的说,燕云十六州被石敬墉这杀千刀的狗贼割让给契丹后,咱们大宋就彻底失去了产马区!大军草料场何等珍贵!为了一己私欲,为了达到害林冲,抢他老婆的目的,竟然视朝廷命脉如儿戏!这个该死的狗贼!忒恶毒!可怜我大宋百姓,被他们虐待的像牲畜一样!”
张氏愁苦纠结,问道:“楚先生,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楚轩道:“这附近到处都是柴大官人的地盘,各个庄子同气连枝,你家官人杀了坑害他的人渣,必定投到柴大官人的其它庄子上了。这会多半已经被柴大官人护送着躲过盘查,走在了去梁山的路上。”
“梁山是什么地方?”锦儿问道。
“一个世外桃源一样的山寨,一个朝廷鹰犬追杀不到的地方。”楚轩道。
张教头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只要身家性命能保住,落草就落草吧!落草也好过给这黑暗朝廷当差!”
楚轩道:“界口处盘查的特别严。你们一家离了汴梁,高俅老贼必定把高衙内的死和你们联系在一起,估计界口处也有你们的画像,咱们是轻易过不去的。必须得由柴大官人把咱们送过去。暂且在这等他回来吧。”
张教头道:“看来也只好如此了。”
这时柴府的仆役把精美的晚饭端上来,有炖羊肉,酱猪蹄,还有一壶即墨老酒,这酒有四千多年的历史了,醇香可口。
这名仆役看起来二十多岁出头,很恭敬的把酒饭摆好,听到他们聊天,看到他们的表情也很焦虑,便安慰道:
“老爷子,你就安心住下即可。这位楚先生,可是大官人最奢遮的贵客!在这吃穿都短不了你们,大官人不在,我们也不会怠慢你。”
张教头听了这暖心的话,笑道:“多谢小哥厚意。请问大官人几时归来?”
仆役答道:“往常催租,不会在外头待太久的,按照往常的惯例推算,顶多还有个两三天就该回来了。”
正说着话呢,只听门外一声大叫如同巨雷:
“清河武二郎拜见柴大官人!”